奏章被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李至剛繼續怒吼道,“這還沒算沒在賬上的呢!這還沒算高陽郡王,高安郡王兩位,您莊親王親兄弟名下的田地呢!”
“哈!整個交州府,大概除了府衙那彈丸之地以外,幾乎全是四王爺一家的私產了!河內交趾巡撫衙門派遣的官員,到了地方上,還要聽四王爺家奴的委派,看他們的臉色!不然就坐不穩官位.....”
說到此處,他盯著朱高熾,“敢問殿下,四王爺他們是要把交趾,變成我大明的國中之國嗎?還是要....嘿嘿.....自立門戶....”
“夠了!”
陡然,靜坐在遠處的魏國公徐輝祖起身,“李閣老,你越說越不像話了!”
“呵,魏國公。你當這事跟你沒關係嗎?你們舅甥倆個,一個做首輔王大臣兒子,一個做內閣軍務大臣的小舅子!”李至剛冷笑,“有這兩人在,我若是四王爺,也是有恃無恐呀!”
“你.....”徐輝祖頓時大怒。
“我還沒來得及問詢你,你先跳出來了。哼,別人不敢得罪你們!我敢!”李至剛再冷笑道,“過去,你們說海路不太平,海外駐軍沿途護航,收取船隊的費用,我不說話!”
“可現在海內太平,莫說殺人放火的海盜,連小偷小摸的海賊都沒有,為何海外駐軍還能隨意檢查商船的貨物,抽取厘金?”
說到此處,李至剛又轉頭,看向眾人,“鐵鼎石來了沒有?課稅總司海關總司交給他,他到底幹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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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瘋了嗎?”
解縉對李景隆低聲道,“這.....他這是要把大夥都罵一遍?”
李景隆低頭,看著手中精美的茶盞,好似見了什麼絕世珍寶一般,挪不開眼睛。
而後,才低聲道,“他這是.....犯病了!”
李至剛有病,升官的病。
早先當侍郎的時候,夢寐以求的要往上爬。
進了南書房,當了掌管兩司的督辦大臣,還想著尚書大學士首輔。
當了首輔,做了閣老之後他是消停了許多年。
但他的頭上還有個人壓著,那就是朱高熾。
只有把朱高熾壓在身子底下,他李至剛才能是大明朝第一首輔,位列宰相!
解縉明白李景隆話中的含義,沉思片刻低聲道,“瘋了!”
而李景隆又輕輕搖頭,“他不是瘋了,他是再不拼,就沒機會了!”
這話其實還有另外一句,李景隆沒有宣之於口。
李至剛不是當年的李至剛了,朝中已有李黨。
那些跟在李至剛身後一系的官員們,必須推著李至剛真正的爬上權利的最頂峰。
李至剛現在也帶著幾分身不由己!
他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