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當今聖上的舅舅又如何?”嚴正冷笑道,“天下自有公理,文政自有程式,都像他這麼帶兵進來,這大明朝還是大明朝嗎?那豈不是亂套了嗎?本官說過不審嗎?可是本官,一不知緣由,二未見卷宗,三不知案情。”
“即便真有冤枉之事,也要細細甄別分辨,豈能這麼草率?”
“再說,我大明開國三十餘年,未聞有人帶兵進來,逼著審案的,簡直亙古未有!”
聞言,鬱新苦笑搖頭,“嚴按察,常侯身上還帶著欽差關防呢?”
頓時,嚴正一愣。
隨即他才想起來,當日皇上處理楚藩之後,調任懷遠侯常森前來湖廣,聖旨中可有一句話。
“著懷遠侯常森提調湖廣行省事,以欽差身節制文武百官。三品以下可不經中樞,直接罷黜!”
楚藩是過往雲煙了,可人家懷遠侯身上的欽差,卻還一直掛著呢!
“大人!”鬱新又道,“下官勸您一句,現在不是執拗的時候呀!”說著,嘆息一聲,“他既然敢這麼幹,就有十足的把握。就算鬧到御前,人家也不怕呀!”
“哎!”好半晌,嚴正無奈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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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察司大人到!”
“威武”
裡三圈外三圈,人滿為患的大堂上,常森坐在一側旁聽的太師椅上,早等的不耐煩了。
忽聽得衙役齊聲吶喊,大堂上安靜下來,響起升堂的號子,張口罵道,“可算來了,讓他審個案子,比他孃的老孃們脫褲子還磨嘰!”
聞言,他身邊站著的副將嘿嘿冷笑,“侯爺,老孃們脫褲子那可是嗖嗖的,只有小姑娘才扭扭捏捏的呢!”
“滾一邊去,沒個正形!”常森趕緊罵了一句,然後目光看似不經意的掃過看熱鬧的人群。
人群的一角,一個書生打扮模樣的人,正冷冷的看著前方。
這人還能是誰?萬歲爺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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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好半晌,按察司使嚴正才邁著方步,晃晃悠悠從後堂出來。
他先看了常森一眼,後者大剌剌的坐在太師椅上,一個勁兒的冷笑。
“下官見過常侯!”嚴正倒也不缺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