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李景隆笑道,“上好的牛肉,切得薄如蟬翼,放在鐵板上那麼一烤”
“牛肉!”唰,朱允熥收了摺扇,瞪眼道,“不許吃耕牛,你不知道嗎?”
“是口外運來的肉牛!”李景隆笑道,“張家口那邊送來的,不能耕地,只能吃肉!”
“肉牛!”朱允熥哼哼兩聲,“焉知不是魚目混珠之牛!變成肉片了,誰知道是耕牛還是肉牛?”
儘管朝廷三令五申不許吃牛肉,可這事誰攔得住呢?
而且本身這不許吃牛肉的律法就不嚴謹,說是不許吃耕牛,可耕牛病死了不吃嗎?老死不吃嗎?再者,律法都是對百姓嚴,達官顯貴吃個牛肉還算事嗎?
“臣這句對是肉牛!”李景隆趕緊道,“這臨江館的牛肉,每日都是先殺的!活牛都在應天府登記在冊,都是口外的肉牛,小人哪敢糊弄少爺您呢!”
唰,朱允熥又展開摺扇,搖頭道,“罷了,今日就做個糊塗人吧!”
實在是牛肉的味道太纏人!
肥瘦相間放在鐵板上那麼一炙,食指大動。
“吃紅肉要配西域美酒!”李景隆又拍拍手。
聲音落下的片刻,又是幾個曼妙的女子,捧著晶瑩剔透的琉璃杯從外邊進來。
“這場面比家裡還大氣!”朱允熥笑笑,看看李景隆,“誰家的買賣?”
又是吃牛肉,又是喝紅酒的,還用玻璃杯子,是一般人家的買賣嗎?沒靠山誰信?
李景隆低聲笑笑,正要說話。
忽見何廣義急匆匆從外邊進來,然後貼著朱允熥的耳朵開始小聲嘀咕。
下一秒,就見朱允熥站起身走到窗邊,探頭朝外看。
李景隆忍不住也跟著看過去,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一個胖乎乎的身子,從一輛馬車中吃力的鑽出來。
然後甩著肚子,一步步的奔來。
不是朱高熾,還能是誰?
“冤家路窄了?”李景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