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習慣性的用手指敲打桌面,發出輕微的聲響。
同時心中苦笑,“看來日後,我這暴君的名號沒跑了!”
想著,他目光微轉。
忽然間發現,李景隆坐在下邊小眼睛提溜亂轉,一看就知道沒憋好心思。
“曹國公!”朱允熥輕聲道。
“啊!嗯?”李景隆一愣,“臣在!”
“這事你怎麼看?”朱允熥緩緩端起茶盞,遮住眼睛。
儘管李景隆看不到皇帝的目光,可還是心中發毛。
以前這種事,皇上是不問他的,今兒怎麼?
他腦筋飛快的運轉,目光看看旁邊,朱高熾嗖的扭頭。
他又看看徐輝祖,丫跟佛爺似的坐著。
“臣”他硬著頭皮,“臣一介武夫,這等政事臣實在是”
說著,他說不下去了。
因為朱允熥放下了茶碗,露出眼睛。
咕嚕!
李景隆心裡咽口唾沫,他孃的好大一口鍋呀!
我什麼都沒幹,就扣我腦袋上了?
這我以後不得讓人罵得祖宗都從墳地裡爬出來?
“曹國公!”戶部尚書張紞善意的提醒,“皇上在問你話!”
“我曹你姥姥,我知道!”
李景隆心中罵一句,隨後咬緊牙關鼓足勇氣,站起身,“臣以為,不可容!”
索性,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被天下讀書人罵唄!
別人罵死不了,可是皇上要是不高興了,他可比死還難受。
“怎麼不可容?”朱允熥皺眉道,“你跟朕念三字經呢?”
“不管如何,犯法就是犯法,李至剛依法行事,沒錯!誰讓那些士紳官員,名下掛著別人的土地呢?國家給他們特權,不是為了他們幫著別人逃脫賦稅的!”
李景隆正色道,“而山東的學子罷考,從根子上來說和南北榜一案截然不同。他們是聯合起來,跟朝廷抗衡,想著法不責眾挑釁朝廷的權威!”
“就事論事,不能容,也不可以容,否則我大明朝成什麼了?哦!大明的江山,是給他們謀私的?是為了養活他們這些蛀蟲的?”
“再者,若容了他們”說著,李景隆殺氣騰騰,繼續說道,“其他行省也學著如此,那乾脆大明朝就不用科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