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的滴水不露。
“你呀,這腦子要是用到正地方,多好!”朱允熥微嘆半聲。
“臣慚愧,讓萬歲爺跟著費心了。”李景隆雙手下垂,“臣是比較看重黃白之物,不過心裡一直記著萬歲爺您的教誨,違法亂紀的事臣是不幹的!”
“你要是幹了,焉有今日?”朱允熥笑著說了一聲,指著不遠處依舊還在嘈雜的盛恒大,“你跟那家錢莊有什麼關係?”
李景隆心裡咯噔一下,看看那邊頭馬上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萬歲爺,臣跟那邊真是半點干係都沒有。”
其實此刻他心中微微有些竊喜,當初他見盛恆達的買賣興旺,也曾動過入股的心思,為此還找人去探風。可卻不軟不硬的吃了個釘子,對方油鹽不進他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若說一點干係都沒有也是他自己撇清。
盛恆達出現擠兌,他也是心中暗喜。如今門前許多鬧事的人,就是他讓人暗中攛掇的。
此時,街面上突然出現數輛馬車,停在了盛恆達的門前。
有人大喊,“老東家來了,諸位靜靜,我們東家有話說!”
雅間中,見到這一幕,李景隆低聲對朱允熥道,“萬歲爺,轎子上下來那老頭叫周全,正是盛恆達的東家。”
朱允熥哦了一聲,站起身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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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滿頭銀髮,在幾個夥計的攙扶下,走到人群前邊。
“諸位,聽老朽一言。”
“欠債還錢,還說什麼呀?拿錢來!”有人大喊。
周全橘子皮一樣的老臉,露出幾分笑意,不緊不慢的說道,“這位老客,老朽幾句話耽誤不了什麼功夫。若是老朽說了之後,諸位還是不滿意,要砸要打,悉聽尊便!”
“就聽老東家一言!”有人喊道。
“謝了!”周全拱拱手,站在臺階上,“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如今盛恆達週轉出了點變故,以至於銀票不能兌換,是老朽和鄙人的錯,諸位來要錢,理所應當!”
“別說好聽的,說真格的!”人群中有人大喊。
周全又拱拱手,“您說的是!”說著,嘆息一聲,“老朽想跟諸位說,無需驚慌。一共是八十二萬銀子,諸位容老朽五天,就五天。”
“南邊的銀子正往這邊運,容老朽五天,到時候本利分文不差的還給大夥!”
“你說的好聽,你拿什麼擔保?”有人不依不饒的喊道。
“盛恆達一百多年的字號了,從老朽爺爺輩在色目人開的金樓中當夥計開始,幾代人的經營,最看重的就是信譽二字。”
“老朽來之前已把盛恆達在京師和揚州兩處分號的下屬的房產,貨艙還有別人在盛恒大的借據抵押等,都押在了應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