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咱不讓人封地宮,就是準備哪天心裡煩了,想來看看你!”
老爺子緩緩開口,“這回呀,是第一回,但估摸著也是最後一次了!”
“這些年,先是你的嫡長子走,後來你娘走。好不容易咱熬過來了,你他孃的又走!哎,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這輩子來要賬,折磨咱讓咱心裡不好受!”
“本來呢,想帶你兒子過來也看看你,回頭再讓人把地宮封住!”
“可是咱老了,見不得哭哭啼啼的事兒了,就沒讓他來。”
“你兒子比你強!”
說到此處,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繼續開口,“起碼他不裝糊塗,該殺人的時候他不客氣。不像你,讓那些遭瘟的書生給教壞了,做事想這個想那個,狠不下心腸,下不去手!”
“哎!”老爺子又深深嘆氣一聲,“你活著的時候,咱沒少罵你,今日到你這裡來,還要數落幾聲。咱這個當爹的,有時候對你呀,太刻薄了!”
“現在咱爺倆說說知心話,自從你走。他孃的老子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心裡放不下咱大孫,可能早就找你和你娘去了!”
“身子骨差,想的事就多!”
“咱剛下決心讓咱大孫接班的時候想過一件事,那就是把那些殺才都殺了!”
“知道你肯定不同意,又要和咱說啥開國功臣啊,老兄弟啊,忠心不二呀!”
“屁!”
“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誰他孃的不願意當皇帝?”
“誰願意跪別人?”
“也不是怕他們造反,他們沒那本事更沒那膽子。咱就是想著,咱的大孫還年輕,萬一有一天咱等不到他長大,嘎嘣就走了。下面那些蹬鼻子上臉的殺才們,會不會成為他的摞累!”
“可後來呀,咱的大孫讓咱刮目相看,那些殺才們,都讓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固然是因為他是你的嫡子,是常遇春那廝的外孫,背後有一群勳貴死心塌地。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身上有明主之相!”
“你以前不是總問咱,什麼是明主之相嗎?”
“明主就是不搞虛的,務實!”
“不整日說什麼河清海晏天下太平,搞什麼朝堂平衡。”
“明主要做事,哪怕背罵名也要做事!”
“他弄那個郵政挺好,給朝廷增加了財源。收取商稅也好,國庫多了進項!”
“他現在弄的啥攤丁入畝更好,他孃的就是不讓那些地主老財還有遭瘟的書生,吸國家的血!”
“別管他做得對不對,好不好,急不急。但是他敢幹,就明主!”
“比你強!”
老爺子又繼續說道,“兒子生的也比你多!”說著,忽然笑起來。
“你呀,有龍鳳胎的孫子孫女,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