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亨看著房頂上,那些對準了他的軍弩寒光,知道今日的事恐怕是不能善了,心中更是焦急。
“我在問你話!”朱允熥重重怒吼,“為何不救濟災民?”
“城內無糧,怎麼救?”周晉亨回道。
“不是已經送來了救濟糧食嗎?”
“還沒來得及發放!”
朱允熥怒極反笑,“未來得及?這都多少日子了?”
“朱千戶是軍中人,不懂民政事。大災之年,不能貿然發放救濟,不然容易引起踩踏擁擠,乃至民變!”
“好!”朱允熥被氣得笑出聲,“有理!那我再問你,為何不在城外搭建窩棚,妥善安置災民,給與藥湯清水。飯沒有,乾淨水總有一口吧?”
“鄙縣人少,抽調不出人手!”
“那朝廷的救災物資,為何要囤積起來,任憑城內官員人等,隨意取用?”
“洪水來時,城內官民上下一心才守住縣城。官員人等拿些救災之物,如何不可?”
“厚顏無恥!”朱允熥指著對方,罵道,“事情到如今還要狡辯,死不足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治災要因地制宜,各地有各地的難處!”周晉亨依舊是笑,“這位錦衣千戶只看到了片面之事,就要問罪,也太過武斷了!”說著,又道,“在下知道,您這樣的少年人,最愛求名,喜歡妄斷正義。不過,世上的事,可不一定非黑即白!”
說到此處,他又笑道,“凡事不要這麼武斷,閣下何不隨本官回縣衙,聽本官好好道來?”
朱允熥摸摸鼻子,“我怕是進去了,就出不來了。你身後的巷子裡,藏著幾百兵!”
周晉亨笑道,“有備無患而已,閣下不必驚慌!”
“慌?”朱允熥笑道,“慌的是你!”說著,回頭看看身邊的侍衛們,“對錦衣衛都敢亮傢伙,這廝還真是活膩歪了!”
“聽閣下的話,一定要置周某於死地嘍?”周晉亨大聲道。
朱允熥不再理會他,準頭道,“發訊號!”
李景隆早就在一側準備了,此時迅速的從腰間抽出一把短火銃,馬上打著火石,火花閃現之下火銃的火繩已經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