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愛卿給孤送的什麼?”見徐輝祖不說話,朱允熥笑問。
徐輝祖站起身拱手道,“殿下生辰,臣送的不是古玩字畫,也不是什麼新鮮玩意!”說著,有意無意的看了李景隆一眼,“臣送的,是臣抄寫家父的戰例兵書!”
“中山王畢生征戰的手術?”朱允熥驚問。
徐輝祖道,“正是!”說著,頓了頓,“臣知殿下喜愛武事,然殿下身份尊貴,衝鋒陷陣一事,臣等為知,殿下運籌帷幄才是正道!”
中山王徐達是舉世的名將,但他出身清苦,沒受過正兒八經的軍事教育,是從軍中一步一個腳印,死人堆裡滾出來的名將。
他還是一個成長型的將領,徐達為將之後,日日苦學不輟,請名師教導自己。同時每有戰事,無論勝敗都會詳細的總結,和幕僚謀士探討其中的得失。
徐輝祖送來的不是禮物,而是徐達一生的軍事總結,用兵方略。
“好!”朱允熥拍手道,“此物,甚合孤心。”說著,對樸無用說道,“徐愛卿送來的書,放在孤書架第一排。每日批閱完奏章之後,務必呈上來給孤看!”
“奴婢遵旨!”
見朱允熥如此鄭重,徐輝祖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露出些笑意。
朱允熥沉思片刻,再次開口,“徐愛卿,這是中山王畢生所學,乃是兵家必學之法,除了你家中,世上只有孤才能一觀吧!”
“正是!”徐輝祖道,“其實,父親留下的手書,也只是留給了臣而已!”
這時代凡是涉及到能耐的東西,都是不外傳的,而且孩子多的話,也只能傳給嫡長子,旁人不許。
“如此寶物單是放在孤這裡,明珠蒙塵!”朱允熥開口道,“孤知這是中山王留給後世子孫的用兵之法,不過孤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著,朱允熥微微沉吟,“五軍都督府中,武官提舉司許多勳貴子弟,只是善於弓馬,於戰陣之道,騎步兩軍大規模作戰,頗為不懂。所以,孤想,把中山王的用兵心得刊印出來,傳教軍中未曾上陣的青年將領。”
“名將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但有了此物,必事半功倍,前人用血和人命換來的教訓和經驗,後人習之,能少走許多彎路!”
說到此處,朱允熥笑起來,“文人中有孔夫子,若是愛卿答應,大明武人之中,就多出一個徐夫子!”
徐輝祖豁然站起,整理衣冠,肅然下拜,顫聲道,“臣帶家父,叩謝殿下天恩!”
朱允熥的意思,是用徐達的戰爭心得,作為教導青年軍官的教材。大明軍中傳承不斷,五軍都督府已經有類似軍校一樣培養軍官的機構,但是所學的還都太過籠統。
而且那些武人,動刀子還行,講軍事嘴皮子往往都咬破了,也說不到重點上。
大多數老將傳授經驗就是,別慫,別慌,瞅準了砍他娘!一刀砍不死就兩刀,砍不如照著心窩捅。有槍別用刀,用長不用短。短斧鐵錘身上掛,閒時豬油擦鐵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