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朱允熥眼中泛淚,低頭繼續道,“我找了好久,沒找到她的畫像,舅舅家有嗎?有的話給我一副,讓我看看!”
他心中的傷感,乃是由衷而發。不知道為何他最近格外的思念自己的媽媽,同時那些融合的記憶中,也格外的想念常氏。
宮中,只有一副故太子妃常氏的畫像。可是在朱標臨走之前,特意交代,要做他的隨葬品。
常氏那模糊的容顏,只能出現在朱允熥的夢裡,和他自己的母親,同時出現。
“家中有一幅你娘十二歲時的畫像,大哥待之如寶,臣回去就找出來,獻於殿下!”常升哭道。
他口中的大哥,就是朱允熥的大舅,常茂。記憶中每年自己的生日,他的大舅,都會變著法的給他送禮。可惜,去年二十四年,他也走了。
“原本給我,找人多臨摹幾幅,放在家中吧!”朱允熥嘆息一聲。
“臣,謝殿下!”常升哭著叩頭。
“都說了沒有外人,你我舅甥,不必如此!”朱允熥擺手,“扶孤的兩位舅舅坐下!”
隨後,常家兄弟又在凳子上坐好,抽泣著擦著眼淚。
他們兄妹的感情非常好,當年常遇春在和州投奔老爺子,恰好藍氏和馬皇后都有了身孕。常遇春首戰立功,老爺子大喜,和他開玩笑說,若是將來各自的媳婦生了男女,就結為兒女親家。
果然,馬皇后生下朱標,藍氏生下了常氏。
從小常氏就是常家的手心寶,父兄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掌心怕掉了。
朱標和常氏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妹子娘娘若是在天有靈,見殿下如此純孝,一定大為欣慰!”常森開口說道。
“我寧願不孝,也想讓母親活著!”朱允熥看著車廂外,沒有一絲雲彩,湛藍的天空,“身後孝,其實都是給自己,給外人看的!讓自己宣洩情感,讓外人感嘆罷了。”
常家兄弟,默不作聲。
“我還記得,父親故去的那天!”朱允熥繼續開口,“兩位舅舅眼中的關切,還有噓寒問暖!那時,呂氏勢大,兩位舅舅寧願被她惱了,也要親近外甥!”
常升咬牙切齒,“她心中,早就視常家人為眼中釘,肉中刺。”說著又是冷笑兩聲,“太子故去之前,臣等進宮探望,你可知她說了些什麼?”
“哦?”朱允熥拉長聲音,“我還真不知有這事!”
“哼!”常升繼續冷笑一聲,“她說,太子故去,她沒了主心骨,太子的孩子們更是沒了主心骨。朱允炆乃是太子長子,雖非常家血親,但臣等二人
也是他的舅舅!他們孤兒寡母無所依仗,將來必不會忘了常家等等。”
“哈!”朱允熥笑出來,“她倒是好算計!”
那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天家親情皆在利益之下。若常家兄弟真是那種為了利益的人,還真的可能和她,和朱允炆站在一起。
“做她的千秋大夢!”常森怒道,“太子沒了,咱常家自然看顧,擁護她的兒子,可那人,只能是殿下你。淮王?他算什麼?常家就算破家敗落,也不願意認這便宜的親戚!”
是的,他們的心從來就沒和呂氏朱允炆站在一起。這也是原本時空中,老爺子藉著藍玉一案,發落了常家的緣故。
“其實,他也算你外甥!母親是正妃,淮王也算是他的兒子!”朱允熥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