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王命!”侍衛們狂熱的吶喊。
好男兒,誰不想為國為民!
好男兒,誰不願為國出力!
好男兒,誰不是少年豪情!
不知過了多久,朱允熥甩著痠麻的手臂,揉著痠痛的腰,停止了勞作。他身邊那些侍衛們也沒好到哪裡去,練武跟幹活是兩碼事。
種地永遠比健身更鍛鍊人,但是也更辛苦。
走下堤壩,朱允熥隨便在一處乾爽的地方坐下。現在是開飯的時候,米訥夫們都拿著碗,圍著熱乎乎的鐵鍋打轉。
“殿下累了吧!”張善快步走來,手裡是不知從哪弄的藥油,“殿下千金之身,肯定沒幹過重活。臣這裡有藥油,晚上泡過熱水之後,用藥油擦身,不會那麼難受。”
“謝了!”朱允熥笑著接過,問道,“我看你倒是沒怎麼樣?”
眼前的張善雖然五十年紀,神情憔悴,眼神也有些疲憊。但是卻沒想這些年輕人這樣,這裡酸那裡痛的。
“臣本就是鄉下人,從小種地的,這些活算不得什麼!”張善笑道。
這時,朱允熥注意到,張善袖口上全是補丁。
後者正坐在地上,脫下腳上那雙已經磨得不成樣子的鞋子,交給身邊的隨從。
“拿去洗一洗,晾一晾!”
“你那鞋都露腳趾頭了!”朱允熥笑道,“堂堂一府知府,不會連雙鞋都穿不起吧!”
“臣,還真是穿不起!”張善神情有些苦澀,“臣的鞋都是賤內和小女縫製的,臣很多年都買過新鞋了!”
“不止於此吧!你是舉人,每年有四百畝地的免稅!”朱允熥皺眉道,“何止清貧至此?”
“臣家中只有十畝薄田。”
“你不會掛給別人,每年吃現成的?”朱允熥笑道。
讀書人官員的免稅特權,很多時候都是被別人掛在名下的,這是當世的潛規則。
豈知,張善正色道,“免稅乃是大明皇恩,國家供奉,臣豈能做那些無良之事!”
天下,不只是有貪官,其實也有好官,哪怕這個官迂腐了一些。
朱允熥肅容道,“是孤失言,張府君莫怪!”
就在此時,前邊忽然傳來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
“爹,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