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呂氏,則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朱允熥。為太子守孝,是她早上特意交代兒子朱允炆,要說給皇帝聽地。可是此刻,卻被這平日不顯山不漏水地朱允熥給說了。一時間,心中大急,趕緊又碰了碰兒子。
朱允炆頓時會意,同樣爬到朱元璋身邊,哭道,“皇祖父,孫兒孫兒也要為父親守孝!”
五一碗麵
看著朱允炆那張蒼白地臉,朱允熥心中冷笑。
“一步先,步步先。
守孝是我先提出來地,你朱允炆只不過是拾我牙慧。
我是真情實意,你是錦上添花。
我的孝在朱元璋心中是百分百,而你的孝,則是要打個折扣!
在關乎大明皇儲地位的交鋒中,我佔得了先機,取得了第一次勝利。”
春夜地風,依稀有些微寒。
風從奉安殿外吹進來,殿中的燭火隨風擺動,將跪著地人影拉得很長。
跪太久了,兩條腿已經麻木。
可是在這個禮法人倫為天的年代,朱允熥不能有任何地鬆動。
只是跪著,再累還能有在現代社會,起早貪黑賺錢累?
現代社會,為了生活為了家庭,是個男人都不能放鬆自己。
回到大明,關係到自己以後的地位,關係到自己的生死,更容不得放鬆。
幾個小的弟妹已經忍不住,躺在宮人的懷裡昏昏睡去,眼角還帶著淚痕。
只有呂氏,朱允熥,朱允炆,還在跪在靈前。
“二哥!”朱允熥看著同樣消瘦地朱允炆,開口說道,“要是累了,你先去歇歇,弟弟在這守著!”說著,看看呂氏,“母妃也去歇會吧,孩兒給父親守靈!您,身體要緊!”
聞言,昏沉的朱允炆忽然覺得這個三弟有些陌生,以前這個三弟可不是這個性子。
而呂氏也是同樣不住的量著朱允熥,一天之內,這老三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以前朱允熥可不會如此沉穩,更不會如此體貼別人,甚至都不會主動開口和他們說話。
“哪有當哥哥的去歇息,讓弟弟守著的道理?”朱允炆淡淡地笑下,“還是三弟去歇會吧!父親去世前一個月,都是我在塌前侍奉,我習慣了!”
帝王家,哪裡有兄弟情誼?朱允熥只不過隨口一說,就引來朱允炆這大的反應。
這是在示威?還是在宣告主權?
腦海中的記憶告訴朱允熥,朱標去世前的一個月內,確實是朱允炆用長子的身份,在身邊侍奉。
可是朱允熥同樣知道,不是原來的朱允熥不想侍奉,而是靠不上前。
當家人要走了,後媽自然是要帶著她的親兒子做出樣子給別人看。不是她的親兒子,她防還來不及,怎會讓人看到好的一面。
奉安殿中一片安靜,但是周圍還有許多雙眼睛,許多隻耳朵,朱允熥知道,他們在靈前的對話,一定都會傳到朱元璋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