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說:“四哥,你看這事,應該會與李福晉和宛福晉多少扯些關係,即便她們不是殺人兇手,也目睹了過程。”
胤禛堅定地說:“若只是目擊者,為何不站出來說個清楚。以宸宛的個性,我不相信她是兇手,多半又是李怡琳那毒婦所為!”說罷,他將李氏買兇殺害亦蕊一事細說了一遍。
“彩娟就這麼死了?”胤祥搖頭,雖與彩娟不熟,但隱約記得亦蕊身邊有個愛笑的婢女,“虧得你還把李氏留在身邊。”
胤禛定定地說:“若不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我早就下令將她大卸八塊。蕊兒失去弘暉,心中難過,我想把這個孩子給她,或許會好些。”李氏身體不佳,大夫嚴令不能情緒激動,這也是胤禛一直讓著她的主要原因。
胤祥疑道:“就為了要個孩子?”
胤禛苦笑道:“一個健康的孩子。”他已年逾二十五,膝下卻只有弘昀一個兒子,卻是個先天的弱智。(作者按:清朝的平均壽命只有33歲,康熙35位皇子的平均壽命是29。66歲。21位公主平均壽命是18。33歲。總體平均壽命是25。4歲。二十五歲的男子,相當於現在四十歲。試想,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只有個弱智的兒子,無人繼承萬貫家財,能不緊張嘛!)無論是為了亦蕊,還是為了自己,一個延續自己血脈的男孩子,這個要求不過份吧!至於李氏,只是個生育的工具,生完孩子,無論男女,李氏的下場都只有一個。這一切,胤禛早已深思熟慮。他說:“弘暉之死,我們還需要找尋更多的證據。好在李氏就差一個月臨盆,等生完孩子再說。我不會讓弘暉受任何委屈。”
胤祥從他眼裡看到了殺氣,若沒有明確的證明,李氏固然罪該萬死,只怕那宛福晉也得不明不白地搭上性命。巧兒則軟禁在十三阿哥府中,度日如年。
想通一切,胤禛不願亦蕊再在外漂泊,讓遲朝去傳召張凱,就是之前在醫館中嚴罰徐全的青年人。張凱是一介孤兒,在費揚古的資助下長大成人,為人正直,辦事穩重,武藝高強,年紀輕輕,卻已成為費揚古的左右手。文君堂常常人來人往,加上張凱有意喬裝,亦蕊有心隱瞞,傳書信帶音訊,竟未被發覺。
張凱先行打點,到文君堂告訴亦蕊,請她自行先回到別院,胤禛再到別院去接她回府。
亦蕊點點頭,說:“你可知凝秋現在怎樣?王爺知道阿濟格是為了保護我才出來的嗎?”
張凱說:“福晉放心,凝秋早已痊癒,王爺名曰打發她去別院幹粗活,實是讓凝秋不受人欺負。關於阿濟格,王爺知是一場戲,只不會當真,想必還有一場嘉獎呢!”
亦蕊鬆了口氣,說:“好,我這就去準備,你回去覆命吧!”
亦蕊見張凱走了,憂心忡忡地向房內走去,卻沒想到拐角處撞見了伯堃。只見他緊咬著牙齒,雙拳攥實,眼裡似乎充滿了無限的哀痛。
“你都聽到了?”亦蕊低聲問。
伯堃心中如翻江倒海,他早知道是假的,可為什麼真相卻如此殘忍地揭開。這場戲……要落幕了嗎?那麼他是不是也可以消失了。他凝在原地,哀傷如同冰霜,覆蓋著他的身體,一層一層,儘可能地去保護存留在世上的肉軀。他感覺到自己僵硬地腳機械地向房間走去,躲開,對,躲開這裡,當做什麼都沒聽過,什麼都不知道。睡一覺,明天,還能見到那張熟悉溫柔的笑臉。
進了自己房間的門,伯堃徑直往床邊走去,頭剛碰到枕頭,卻發現身邊睡著一個人。伯堃一驚,滾下床來,只見瀟碧翹著二郎腿,側身支頤,笑著說:“形同枯槁,看起來命不久矣嘍!”
伯堃冷眼瞪他,說:“你錯房間了,臻嫿的屋在東頭第三間。”
瀟碧哈哈大笑,說:“與綠竹客對接的人是劉伯堃,並非顧臻嫿!”
伯堃冷冷地說:“我們已與綠竹客脫離關係,不再為你所用。”
瀟碧拔出長笛,銀光飛舞,三個回合後,伯堃已被制住,命懸一線。瀟碧說:“你的功夫差了很多……”
伯堃閉上眼,亦蕊的離去讓他心如死灰,根本不想反抗,甘心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