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的小四合院中,嶽朝曦此時正躺在偏屋的床上,他睜開眼,只覺得胸口疼痛,那是被燒傷之後又被凍傷的疼,他勉強起身,上身已經沒了衣服,只有胸口上一片紅一片紫,還有綠色的藥膏胡亂地抹在身上。
不過這藥膏效果不錯,被覆蓋的地方能感覺清涼,為了緩解疼痛,嶽朝曦自己把藥膏抹勻,同時抬頭環顧四周。
這房間是典型的帝都風格,木質的羅漢床,四周垂著流蘇,三面的圍子鏤空,仔細看是鳳凰于飛的圖案,房間不大,但是很有書香氣息,牆上掛著幾張山水國畫,房間的另一邊是書案和書架,滿滿當當都是古籍。
嶽朝曦知道,這裡並非禁城,看來應該還在鬼市,因為這裡有鬼市的味道,磚瓦百年的歷史味道,除了李明澤,那就只有何冰了。
嶽朝曦摸索著起身,走出房間,此時仍是深夜,大火已經熄滅,但是空氣中仍然可能聞到濃重的焦糊味。
院子中間只有一棵老槐樹,南方的槐花大約是六月到七月開放,但是北方槐花花期較早,雖是夏天卻已經過了花期。
這麼老的槐樹,開出的槐花一定別有風味,嶽朝曦如此想著。
“小子,你過來。”
正屋大堂的方向傳來老者的聲音。
大堂沒有點燈,一片漆黑,所以嶽朝曦一開始並沒有發現那裡有人,現在才意識到,黑暗的大堂裡,一位佝僂的老人窩在一張太師椅上,這老人長相醜陋至極,獐頭鼠目,但是精神矍鑠。
嶽朝曦走過去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眼前的人必然就是鼠王,嶽朝曦雖然沒見過鼠王,但是早就聽說過鼠王的威名,一生樂善好施,救濟貧民。他還是何冰的爺爺,於情於理嶽朝曦都該尊敬。
鼠王眯起眼睛,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何冰眼光不錯,這孫女婿長相端正,對自己這老傢伙很有禮貌,這在年輕人中已經很少見了。
“傷好點沒有?”
“好多了,謝謝老先生搭救。”
嶽朝曦說道,鼠王沒有自亮身份,自己也沒必要點明。
見嶽朝曦說話謙遜,便對眼前的孫女婿更是喜愛。
“不是我搭救的,是我小孫女何冰救的你。”
幾番交談,嶽朝曦瞭解到現在鬼市的情況,一半的老房子都燒燬了,有些地方還有餘燼未熄,而鼠王何軻瑞也瞭解到百藥園裡的情況,一方面鼠王為佛心大師惋惜,沒想到這位大師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另外就是那個叫拜倫維斯的西方男人,這個人聽嶽朝曦的描述十分危險。
鼠王撥了幾個電話,安排人手在鬼市巡邏,以防萬一。
最後嶽朝曦問到何冰,鼠王何軻瑞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說。
“她的房間在那邊,你過去看看吧。”
嶽朝曦發現鼠王的表情有變,但是不明所以,既然何冰在那邊,那就過去看看吧,畢竟火勢那麼大,何冰當時精疲力盡,自己也有些擔心。
嶽朝曦走去何冰的房間,何軻瑞偷偷瞥了一眼,便從太師椅上跳了下來,嘻嘻索索滑到門邊,露出半張臉偷窺向那邊,這樣子活像一隻巨大的耗子。
桀桀桀。何軻瑞心中暗笑道,同時為何冰加油,小孫女加油,展現下你的魅力,拿下這個小子。
嶽朝曦走到何冰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回應,他回頭看向大堂,發現鼠王老先生正偷看,隨後這位鼠王大人竟然一閃身躲了回去,嶽朝曦直接無語了。
無奈推門而入,嶽朝曦環顧房間,這裡最多的東西就是老鼠裝飾,桌子上是卡通版的小老鼠泥塑,牆上有幾個老鼠剪紙,邊上的架子床上有好多老鼠毛絨玩具。看來何冰真的很喜歡小老鼠。
與此同時,嶽朝曦發現這房間是一個套間,除了他進入的正房,還有一道偏門連著隔壁,裡面的水聲剛剛停止,並且有擦拭身體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