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恩佑回京之事雖是低調, 然亦是引起來許多人的關注, 年前鎮海候趙志禮已經上了為祁恩佑請封世子的摺子, 只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順利,有了當今聖上的硃批, 聖旨一下, 田氏激動的差點暈了過去, 此前在心裡壓了許久的事終於塵埃落下, 她真是難掩心中的高興, 是以即使祁恩佑身在西北仍是邀請了一些親朋好友前來府上慶賀, 與以往的府上來往的人皆是親眷不同的是,此次所來府上祝賀之人漸漸多了些與鎮海候趙志禮走動交際的勳貴官員, 而做為主角的祁恩佑即使人沒有出現, 卻免不了成為話題的中心。是以此次祁恩佑回京的訊息自鎮海侯府傳出之後, 一時間鎮海侯府引來的多方的關注。
田氏手裡拿著管事送來的帖子,有些頭疼的看了看, 一旁的祁婉珠哄了哄懷裡的兒子愛憐的『摸』了『摸』然後讓『奶』娘抱了下去。如今已經認祖歸宗趙婉珠也已改了姓氏。
趙婉珠走到田氏身側調皮的嬉笑道:“娘可是眼睛挑花了?”
她意有所指,顯然她便是不看都已知道哪些帖子送來是為了何事?鎮海候世子祁氏長房嫡子如今年已十七卻一直尚未婚配,可不就是現成的一塊香餑餑麼,田氏聽罷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帖子白了愛女一眼佳藝呵斥道:“如今愈發沒個端莊的樣子!也不怕女婿不喜!”
祁婉珠聽了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後得意的秀美一挑揚聲道:“他敢?”
哪裡不知曉是女婿將女兒慣壞了,不說原先女婿梁明哲就愛重女兒祁婉珠,有了孩子之後,女婿還為了女兒回絕了梁老夫人和劉氏送來伺候的屋裡人, 對祁婉珠卻是愈發體貼, 如今姑爺房裡連個伺候的近身之人全都換成了小廝, 丈母孃對於女婿和兒子之間的想法顯然是截然相反的,她倒是希望兒子身邊能有人伺候雖然一直沒成功,但是對於女婿身邊她確實私心希望乾淨的連個蒼蠅最好都是公的。
對於女兒如今過的幸福快活她雖然心裡是滿意的,但是面上卻不能顯得如此肆意,於是田氏見狀無奈的用指尖『揉』了『揉』眉心,然後又指著趙婉珠的額頭假意呵斥道:“你呀!萬事可莫要過了頭!”
見田氏一副將要說教的樣子,祁婉珠無語的撇撇嘴轉開話題道:“女兒知曉了,娘,這些就沒有個看過眼的?”她指指那一沓子攤放在桌上的帖子。
田氏眼光掃了一下帖子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兒子的私事她也不好直接說與女兒聽,再一想到離開西北之前,兒子與他說的十方道人所披婚事不宜過早之事,田氏心中又擔憂起來,她倒是沒有懷疑過十方道人的話,在她看來,十方道人當真是一位道行高深的世外高人,畢竟他曾經出手為永恩侯府大房的趙承瑞解了奇毒更是為趙婉玉解了蠱,那本事便是明眼人都是能看出來。
“再看看吧!佑哥兒方才回府,此事也先不著急。”
祁婉珠努努嘴突然想到了自家那個來她園中十分勤快,話中偶然打探弟弟祁恩佑訊息的小姑子梁思晴對田氏嘟噥道:“晴姐兒如今到了婚配年級,婆母最近往世安苑來了一次,還給寶兒送了不少玩意兒,只怕也有那心細……”
作為姻親,田氏與劉氏當然打過交道,劉氏那人田氏說不上什麼感覺,只覺得為人厲害的很,三兩句話中都處處話裡有話,但是作為女婿的繼母,田氏定是難以抱有好感,梁思晴那小姑娘田氏都是挺有好感的,但是那些作為親戚家中的小輩來看,但若是要挑選兒媳,田氏是不喜的,再有女兒已經嫁入梁家,難不成還要親上加親,雖大魏這種事也時有,但是田氏卻覺得有些別捏,她眉頭皺的有些深,然後疑『惑』的朝祁婉珠問道:“你婆母她當真有此意?”
田氏由此疑『惑』也是難免,畢竟梁家的事在燕京之中已經不是密事。劉氏一直忌憚嫡子有出息壓住她的親子,特別在梁明哲身體漸好之後防備之心更甚,作為嫡子的岳家,劉氏定然也是不喜的,如今倒是想結親,尋常人哪裡能心裡不打鼓呢?
祁婉珠笑的古怪,誰要是有個軸的一根筋兒婚事八字沒一撇便要死要活的女兒,保管也是辦法俱無,劉氏也是真心疼愛愛女的,在梁思晴鬧了一次『自殺』之後,劉氏實在無法才放低了一直高高在上的態度來她院中示好。
“這不被鬧的沒法子麼?前些日子上門說親的媒人都被她攆了好幾撥,這兩日不知母女兩個又怎麼起了口角,院子裡的瓷瓶也不知砸了多少!小姑子又鬧起了絕食……”
祁婉珠雙手無語的一攤搖搖頭,田氏聽著驚詫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嘆道:“這姑娘可真是小孩子心『性』啊!”
田氏說的含蓄,祁婉珠卻也聽出了母親話中拒絕的意思,她一心要為弟弟祁恩佑找一個名門出身能擔起宗『婦』責任的貴女,小孩兒心『性』的小姑子哪裡能扛起,為了八字尚未有一撇的婚事便能想到了自殘的方式,若是日後嫁入婆家,還不定能鬧出什麼!雖然祁婉珠不討厭這個小姑子,可是與自己同胞所出的親弟弟相比,誰親誰疏那不是一目瞭然麼,更遑論這婆母還是一直防備他們的繼婆婆,祁婉珠搖頭想道,婆母想讓她為小姑子說話這件事只怕是找錯了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祁婉珠心有慼慼點頭應道:“誰說不是呢?老夫人已經讓人將晴姐兒接了過去,說是一個人寂寞讓晴姐兒陪陪她。”
梁老夫人還是心疼這個親孫女,雖然她不喜劉氏,但是孫女到底是梁氏的嫡孫女,雖然對她做的事有些氣憤,到底還是將此事壓了下去。
田氏點頭嘆道:“梁老夫人是個明白之人!”說著又對祁婉珠吩咐道:“你日後可要多孝順些才是!”
祁婉珠溫順的點頭應道:“女兒知曉的。”
永恩侯府之中,祁恩佑與老侯爺,趙承景三人相對而坐,祁恩佑的來意老侯爺似是早已猜到,接過祁恩佑遞過來的木盒,那是他在田氏前往西北之後讓她捎於祁恩佑的,如今祁恩佑又將木盒送回,老侯爺眸光微閃直直的看向祁恩佑,祁恩佑亦不閃不避眼神幽深,似是一場無形的較量,片刻之後老侯爺開啟木盒從裡拿出一塊魚形玉珏方才開口道:“此塊玉珏乃當年趙家軍信物!”
老侯爺說完嘴角勾起了一股似懷念似複雜的笑意,然他的話卻讓祁恩佑和趙承景有些疑『惑』,老侯爺早已上交兵權,自來軍中調兵都以虎符為信,趙家軍的信物到底有何用處?
見祁恩佑不語,老侯爺笑了笑,然那笑聲中卻不乏狂妄:“自來何以西北會成為大魏難以吞嚥的一塊魚刺?皆是因為西北之地民風彪悍難以馴化,西北的百姓如今是大魏的子民不假,可百十年前倘若不是一場機緣,今日西北叢屬何人還尚未可知!有時候西北有西北的規矩!”
所以朝廷自有他的虎符,可倘若想調動西北的軍隊,可不但但有虎符便可,當年趙家祁家征戰西北,雖然後來私兵併入西北軍,然那些勢力也不過是換個名頭,這也是朝廷一直忌憚西北的原因,只是當年先帝與聖上算計一場,雖讓西北『亂』了一場卻並未讓朝廷拿下西北,如今祁氏回來,又怎麼可能是簡簡單單一場平反冤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