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日,潯元湖上遠遠近近的靜立著好些艘氣派的船舫,湖兩岸的錯落矗立著的酒樓今日也是客源爆滿,湖岸邊上看人鬧的人群摩肩擦踵人聲鼎沸,顯得十分的熱鬧。
平陽王妃將宴席設在了醉霄樓,醉霄樓裡樓閣雕樑畫棟,亭榭連綿相接,靜靜地俯瞰著潯元湖,倒是十分的大氣澎湃,與其說是一座酒樓,實際上更像一座私人的別莊花園。
趙承佑跟隨趙承景趙承文一起去了男賓的松濤閣,詠恩侯府的女眷們則都跟隨著侯夫人陳氏去了映月閣。
趙承佑踏入松濤閣之時,眸光輕輕了掃視了一圈整個松濤閣,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年輕的勳貴子弟,三三兩兩為伍舉止文雅的交談著。
趙承佑很少在京中的聚會中出現,因此這些人中,與他相識之人甚少。
他們三人一齊出現並未引起太大的關注,不過顯然趙承景在這裡是有相識之人的,一個帶著些愉悅的音調的年輕男子的聲音傳來:
“承景……”
大魏男子二十而冠表字,是以十六歲的趙承景還未有表字,熟識之人若是親戚長輩自是喚聲景哥兒,直接喚承景的話,想來只會是友人。
趙承佑看著身前走相優雅面帶輕笑的趙承景,聞聲原先浸潤著溫和的雙睛迸發出了驚喜的神情,只見他腳步輕快往前疾走了幾步在年輕男子面前停下,聲音中帶著熟稔和恭敬,笑著對對方說道:
“見過表哥,表哥今日也得空來看這賽龍舟?”
趙承佑見趙承景直喚對方為表哥,不經意的開始打量著他,年輕男子面相看著不過弱冠之年,面上寒星劍目,薄唇輕抿,身材修長身著一身紫『色』暗花錦衣,此時即使嘴角含笑也難掩一身貴氣。
年輕男子身後還站著三四個年紀相仿的公子,那些人看著彼此之間都是十分熟稔的,然對於年輕男子親近之中都隱隱帶著恭敬,此時都站在男子身後,等待著他先發話。
“嗯,今日恰巧無事便出來走走。”
趙承佑在腦中暗自的忖度著對方的身份,又聽到男子將目光轉向他和一旁神『色』淡然的趙承文,感覺到了對方的打量,趙承佑神『色』自若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男子只稍稍的打量了他一番便將眸光轉向了一旁的趙承文,這次的打量稍久了些,也許趙承文自己也感受到了,於是原先淡然的臉『色』變的漸漸有些僵硬。
也許男子也感受到了對方的牴觸情緒,微微一笑,暗黑的雙眸精光一閃,便移開了視線對趙承景問道:
“這二位……”
趙承景連忙躬身回道:
“哦,這是家中堂弟,三弟趙承佑,四弟趙承文。”
又轉過身對趙承佑二人說道:“快過來見過惠王殿下。”
“見過惠王殿下!”
十幾歲的少年還未張開,與他們一行人相比,自是顯得稚嫩了不少,趙承佑與趙承文在趙承景介紹之後,便躬身朝對方行了一個禮便退到一邊,惠王見狀也並不在意,只轉頭與身邊的人隨意的說起了事。
趙承景對趙承佑和趙承文吩咐了一句,不要『亂』跑,便跟著惠王身後走了。
惠王,帝之三子,生母為四妃之一的林賢妃,頗得盛寵,趙承佑想著腦子裡盤旋的資訊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林賢妃出自江南林氏,林賢妃與趙承景之母小陳氏乃姨親表姐妹,按親戚輩分,趙承景確實能喚惠王一聲表哥。
趙承佑想到如今趙承景已經被選為齊王的伴讀,只怕也是惠王的意思。
齊王今年十三歲,他生母出身低微不過一宮女爾,況已早逝,早先就被抱養到了林賢妃的膝下,自幼便與惠王親近。
趙承景是齊王的伴讀,已然身後站著的便是惠王。
這樣一通想來,很多事情便可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