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寨降世軍被打個措手不及,此前他們四處遊蕩,僥倖擊敗左家軍,自以為已經斬草除根,因此全無防備,直到敵軍攻到寨子中間的官廳,仍有許多人處於睡夢中。
徐礎穿好衣服,坐在外間等候結果,昌言之侍立一邊,老丁則貼門而站,傾聽外面的叫喊聲,突然退後幾步,向徐礎跪下,帶著哭腔哀求道:“徐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待會千萬別透露我的身份。”
“他們問起,我怎麼說?”
“就說……就說我是你的隨從,跟昌爺一樣。”
昌言之嘿了一聲,沒有被一句敬稱所打動。
徐礎笑道:“你忘了,左家兒媳見過你,知道你是涼州人。”
老丁一呆,隨即道:“我是個小人物,未必會受到關注,總之懇請兩位別說我的身份,讓我自己應對就好。”
昌言之笑道:“上次你不讓我們開口,結果我們成了俘虜。”
老丁無言以對,只得一味跪頭。
外面突然傳來砸門聲,還有厲聲呼喝,老丁嚇得癱在地上。
昌言之道:“你去應對吧,我與公子都不提你的身份,你也別說我們的,大家各說各的。”
老丁稍鬆口氣,感激地點下頭,起身來到門口,顫聲道:“我們是過路行人,被抓了肉票,門不是我們鎖的,請問各位大爺是來救我們……”
砰的一聲,外面的門鎖大概是被撬斷,房門大開,一群士兵手執刀槍火把衝進來,老丁急忙退到昌言之身後躲藏。
一名二十幾歲的年輕將領站在屋地中間,手握出鞘的單刀,四處看了看,目光最後落在徐礎身上——所有人當中只有他坐著。
“你是什麼人?”
“倒黴的人,只是路過,就被抓了起來。”
年輕將領走到近前,晃晃手裡的刀,“別撒謊,這裡原本是我父親的臥房——”他又往左右看了看,屋裡原有之物幾乎都被搬走,只剩下笨重的桌椅,“棍匪肯讓你住在這裡,必然當你是貴客。”
徐礎好不容易從一氣吞那裡爭來的“待遇”反成為可疑之處,他只好道:“我的確是倒黴的人,但因為我叫徐礎,所以……”
“徐礎?哪個徐礎?”
“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徐礎……”
“賀榮人懸賞捉拿的徐礎?”
“賞額多少?”
年輕將領微微一愣,“五千兩白銀。”
徐礎看向昌言之,“我的身價不如公主。”
年輕將領補充道:“還有單于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