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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辦了二十年的誘學館,說倒就倒,伏波園之會算是一次安慰,師生們甚至沒機會表示哀悼——事實上,真正對此感到哀悼的人不多,幾名學究各回各家,館中官吏另有任命,學生們樂不得擺脫束縛。
樓礎感到遺憾,他喜歡這裡,認為自己學到許多東西,尤其是從聞人學究那裡。
聞人學究先一步離開伏波園,再也沒去過誘學館,樓礎打聽過,據說聞人學究已經告病還鄉,至於家鄉在哪裡,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
按照旨意,誘學館將在十月底正式閉館,可是訊息一傳開,就很少有人再去上學,樓礎去過一次,一名學究正在收拾東西,驚訝地問:“你來幹嘛?”
樓礎也不知道為何而來,只好說:“看看。”
“沒什麼可看的,就是這樣,今天是誘學館,明天就是七門學,後天不知是哪一家,天成朝容不下咱們這些‘小學’,今後只允許傳授正統道學。我是不行了,你們還來得及改換門庭。”學究嘆了口氣,馬上提醒道:“你可別出去亂說,我就是隨口一說——嗯,你不會。”
學究帶著東西匆匆離去。
樓礎獨自在學堂裡站了一會,悵然若失,從此以後,他唯一的身份就是大將軍諸多兒子中的一個。
離開學堂,樓礎直奔馬府。
馬維不在家,他是個大忙人,朋友眾多,不知去見誰了,樓礎只得回家,老僕也不在,樓礎獨自看書,很快沉浸其中,將飢渴置之度外。
不過,當外面響起敲門聲時,樓礎還是很高興,立刻起身去開門。
他以為來者會是馬維,看到的卻是周律那張笑嘻嘻的臉孔。
“你怎麼又來了?”樓礎雙手把住門板,不讓客人進來。
“特意登門來感謝樓公子。”
“用不著,我的文章不好,沒讓你進甲等。”
“嘿,東宮點評就是一個笑話,沒人當真,至於樓公子的文章,那是真好。”
“早就說了,我不要你的感謝。”
“那就當是朋友來往好了,瞧,我帶著酒呢。”
跟在後面的兩名僕人捧起手中食盒,一人幫腔道:“這可是我家收藏多年的好酒,昨天剛刨出來的。”
樓礎正覺口乾舌燥,聽到一個酒字,不由得放下手臂。
周律不待邀請,邁步進院入屋,命兩名僕人擺好酒菜,他先坐下,伸手道:“樓公子,別站著啊,來,咱們先喝三杯。”
僕人斟酒,樓礎坐下,連喝三杯,心裡覺得這確實是好酒,嘴上不肯承認,“周公子無事不登門,但是話先說清楚,酒我喝,你想再找我幫忙,休提,以免彼此尷尬。”
周律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樓公子真是不近人情,難道就是不肯交我這個朋友嗎?咱們也算是同窗多年,如今誘學館也關了,大家坐在一起懷舊也好啊。”
說是“懷舊”,可兩人都還年輕,從前走得又不近,無舊可懷,樓礎只管喝酒,周律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