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礎遭到的冷落只是開始,很快就變成了遺棄。
他再也沒有得到梁王的召見,連郭時風與喬之素也不出現,他不能隨意行走,與其他人一樣,只能在鄴城使者擁有的幾頂帳篷之間來回走動。
梁王顯然對他已經徹底失望。
取代徐礎地位的人是寇道孤,與其說是鄴城使者,他現在更像是梁王的親信,從早到晚與梁王同吃同聊,甚至獲准參與梁軍將領的議事。
一直沒得到過重視的人是正使費昞。
徐礎於是找他聊天,順便蹭他的酒肉。
軍營裡也有買賣交易,錢能換來好吃好喝,沒錢就只能吃統一供應的軍飯。
徐礎沒錢,出發的時候他根本沒考慮這個問題,費昞卻帶著不少銀兩,而且他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吃不得太硬的食物,所以付錢請人將肉菜煮得爛一些。
徐礎進來的時候,桌上的酒肉還沒怎麼動過,費昞坐在鋪上直哼哼,一名隨從在給他按肩。
“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費昞示意隨從退下,開口說了這麼一句,“徐公子請坐,吃飯了嗎?”
“吃了,但是我可以再喝幾杯。”
“請。”
徐礎坐在隨從的床鋪上,先喝兩杯酒,然後吃桌上的肉菜,好一會才覺得不好意思,停下筷子,笑道:“費大人不吃嗎?”
“我不餓。唉,只是看你們年輕人吃飯,我都覺得嫉妒。”
“抱歉,我不是故意……”
“吃你的吧。”
徐礎又吃一會,長出一口氣,“我也吃飽了。”
桌上已經沒剩多少肉菜,費昞道:“我不吃剩菜,你既然動筷,就都吃掉。”
徐礎想了想,拿起筷子將最後一點食物打掃乾淨,然後斟了兩杯酒,“費大人總能喝酒吧?”
費昞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說到嫉妒,徐公子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寇道孤成為梁王的座上賓,自己卻在我這裡混吃混喝?”
徐礎笑道:“此一時彼一時,輪也該輪到寇道孤了。”
“嘿,什麼時候能輪到我?”
“費大人若能稍微放低一點姿態……”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