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朔輕晃著高腳杯。
先前白湉給他倒了些紅葡萄他沒怎麼喝,此刻在燈光下又因他的晃動杯中酒水泛起微漣,也泛起一縷晶瑩光色,襯得他的手背越發冷白好看。
陸朔垂眸盯著杯中酒水,誰都不看誰都不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唯有安桃桃在身邊,他才會將目光投去,滿心滿眼裡都是她,至於其他人皆是擺設。
“陸九爺,我再在你杯中添些酒水吧。”白湉執起紅葡萄酒瓶,走路時身姿搖曳,飄動的裙襬時不時在陸朔腰間擦過,留下一些濃烈的香水味,“能和陸氏公司合作我很高興,也感謝陸九爺能給我這樣一個機會,這一杯酒,是我敬陸九爺的。”
說罷,她拿起桌案上的酒杯輕輕晃著,一舉一動皆透著媚,眸中似含煙霧,有一瞬的蠱惑人心。
陸朔抬眸,輕瞟她一眼,眸底森然陰冷清晰可見,似不滿她的矯揉造作。
四目相對,白湉有一瞬生出了退意,可在陳放的擠眉弄眼下,她將退意一收,又媚生生笑起來仰頭就將紅酒喝下。
喝的時候她還用了些小心機,唇角處沾染了些紅酒液,一滴的晶瑩落在上面,掉不下來也不抹去,襯得雙唇紅豔豔的,瑰麗如火,引人品嚐。
喝完杯中紅酒,白湉又是倒了一小杯,吐氣如蘭道:“以後若有什麼合作機會,請陸九爺一定要再給我機會,這一杯我再敬你。”
說話時,她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魅惑漸深,眸光迷離,微傾的腰肢像是條無骨的水蛇。
陸朔唇角輕勾,似笑非笑,幽暗的眸直射像是在看一跳樑小醜。
他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白湉此刻所作所為背後的目的他自能窺探一二。
陸朔一聲嗤笑,目光從白湉身上,又投到了陳放身上,薄唇輕啟著:“前幾天我就說過,你們是跟我夫人合作,而不是跟我,這些話你該跟我夫人說,跟我說沒什麼大用處,我做不得主,我夫人才是一家之主。”
這一番話,給了安桃桃無上的地位。
她是一家之主,而他,只是一個懼怕夫人的妻管嚴,小可憐。
剛喝了第二杯酒的白湉:“……”
陳放笑容僵硬:“……”
見他們不語,陸朔輕摩著酒杯,漫不經心道:“我和我的夫人也不太喜歡越矩之人,我們別墅後院的蛇坑,倒是可以給越矩的人正正規矩。”
他的嗓音輕飄飄的,說起蛇坑時好似在說什麼無害小玩意兒,可眸裡顯現出來的陰鷙殺意卻在包間中席捲著,肆無忌憚地宣洩著,包間內的氣溫頃刻下降。
白湉握著空酒杯的手一抖,她拍過好多電視劇,電視劇裡有時會用到蛇,那些道具蛇長相就很猙獰可怕,只不過它們無毒,而陸九爺家的有毒罷了。
這要真被丟下正規矩,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吧?
白湉悄然倒退一步,再也不敢造次了。
“陸九爺跟夫人的關係,真好啊……”陳放自然聽懂了這番含沙射影,他擦掉額前冷汗,僵硬笑著:“什麼越矩之人?咱們這些都是很守本分的。”
“哦,是嗎?”陸朔勾唇一笑,眸內盡是暗芒與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