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時開始準備的?”肖瀲微笑著問道,眼角笑得彎彎的,煞是好看。
她的樣子淡淡的,似乎沒有什麼害羞模樣,這袍子她拿在手中繡了許久。
當著全府人的面也未有人發現這是男子的衣袍,乃是定情信物一般的東西。
“原本便是你的,你卻認不得了嗎?”雪裟輕聲道。
肖瀲聽了仔細看了看手中的袍子,雲錦的料子,青色底子上沒有花紋,只是在燭光下閃閃發光。
“原本就是我的?為何我卻不記得了?”他道。
雪裟:“記不起也罷了。你現在恐怕是不喜青色,還是還給我吧。”
肖瀲現在若非身穿玄色,便是白色黑色,那時候的青衫少年,已經消失了吧。
“誰說我不喜?你將它放在身邊這麼久,還不是因為心中有我,我要帶走。”
肖瀲勾起唇角道,似乎很是滿意,直接將袍子穿在了身上。
燭光下的青衣男子眼中含笑,俊美的臉與青色相襯,顯出些平易近人的雅緻,卻是低垂著眉眼。
雪裟看著,在意的卻是那眉間的一道疤,心中五味雜陳。
“青色乃是我最喜歡的顏色,現在不穿,並不是厭了。”他緩緩解釋道。
看著雪裟,她的眼中似乎帶著水光,異常落寞。
“怎麼了?”肖瀲問道,伸手去撫她的臉。
雪裟峨眉輕蹙,沉靜的如同塑像,一雙淡藍色的眸子像是兩顆飽滿的琉璃,流轉中,卻又透出些默然。
“你的寧靜,終究是毀了。”
許久,她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肖瀲聽在耳中,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悲傷,雙手一合將雪裟抱在懷中。
肖瀲:“青色並不屬寧靜而成。一切都是註定的。”
“是嗎?那究竟為何註定?你的病,又是誰來註定?”雪裟反問,語氣倔強。
他不語,不知是因為雪裟的哀傷。還是因為不可說出的事實。
兩人只是相擁,肖瀲觸到雪裟的灼燒過的發尖,有些焦躁的觸感,心中怒火燃起。
她從前的髮絲,幾乎墜地。不必梳起便是一道風景,可現在卻被那小人毀了!
肖瀲:“你希望誰登基?”
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話來,雪裟只好抬了頭。
“蜀王大勢所在,自然是他。”她答道。
眼看著肖瀲的眸子裡出現厭惡,口中道:
“李玉端此人陰險狡詐,偽君子一個,此前便讓你做了替罪羊差點被燒死,現在這半截髮絲不就是拜他所賜嗎?他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