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記事起,他身邊就沒有什麼獸人。
見阿母一次,他就要等待無數個夜晚與白天,見完了後也不知道下一次又是什麼時候。
老白狼說過,他們白狼一族的崽崽,母獸產下一胎都有好幾個崽崽,唯獨他是阿母與阿父唯一的崽崽。
這唯一的二字,他以為是阿母只生下了他而已。
但從未想過,他是阿父阿母唯一存活下來的崽崽,所以他前面十幾年裡,什麼都不知道。
阿父一直是忙碌著,一開始他以為阿父是為保護族人、領域,去與萬惡的墮落獸、異類獸抗爭,他是偉大的。
確實,他就算是不去替著大阿父亞恆交戰、賣命那麼多年,為了保護他,也是偉大的。
可是,矇在鼓裡的他,也沒有逃脫了大阿父亞恆的控制。
他所見的‘有一半血緣的哥哥姐姐們’,他們都不願靠近他,只有一直以來會來考驗他魂獸力量到達了幾層的大哥布萊克——
以及,唯一長得最像阿母的姐姐,她也是被她阿父限制了行動,才很難見到那麼一面。
現在,他才知道他的出生,就是被亞恆安排好的,他的生與死,就像是被人拿捏的螻蟻。
無數次想要反抗,卻終究敗給了那一絲絲讓著他留戀,又不敢隨意反抗了,他害怕起了這一個結果。
因為,他可能會死。
死了話,那讓著他在這一個獸世界不捨的執念,又怎麼辦呢。
可是這一次,看著血藤刺穿了亞恆的心臟後,他嘴角陡然像是鬆懈了一口氣一樣,揚起了一絲快感。
殺兄弟之仇,害阿父之仇,及想要害謠謠的仇恨……
像是把最後的罪魁禍首,給徹底了結了的痛快,哪怕是他現在就死了,也覺得值得了。
“你真的能殺了我嗎?雷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