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憂洗完碗,笑著走過來正準備調侃宋渡,結果在門口就見到床邊抱膝埋在胳膊肘裡的宋渡,她渾身發抖,雖然無聲,但柳無憂一看就知道她在哭,臉色霎時就變了,眉頭緊緊蹙起,又心疼又著急。
“渡渡,哭什麼呀,有什麼值得哭的?!”
無憂蹲在宋渡面前,平日裡圓滑的人此刻卻有些手足無措,修長細白的手輕輕摸了摸宋渡的頭,以示安撫。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精心為一個人準備一份禮物,她早就猜到宋渡肯定會很感動很開心,但沒想到人她會哭,她心裡也皺成了一團。
“無憂~”
宋渡感受到頭上溫柔的觸控,緩緩抬起頭,帶著哭腔的嗓子顫抖著喊出柳無憂的名字,兩個大眼睛紅得不行,眼淚模糊到有些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無憂的臉,光是喊個名字的功夫晶瑩剔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妥妥的我見猶憐。
“我在呢!”
柳無憂趕忙回答,看見宋渡的樣子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她家渡渡真是受了太多苦了。
“無憂,你幹嘛對我這麼好!”
宋渡哭著說,抱著畫框被柳無憂攬到懷裡,哭得更傷心了,這次是毫不掩飾的嚎啕大哭,也似乎是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沒有任何防備的痛哭流涕。
宋渡好像要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洩出來,柳無憂心疼卻也知道她在發洩,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等宋渡情緒穩定下來,柳無憂才有些調笑地開口,
“我們是彼此的家人啊,渡渡,對你好是應該的,再說,現在這麼點兒小東西就嚇住你啦!等以後我掙大錢了你可怎麼辦啊!到時候要是三五不時給你送個大別墅小汽車啥的,你還不得天天哭鼻子了!”
柳無憂半真半假地說著,想要逗弄宋渡,緩和她的情緒。
宋渡也成功被她逗得破涕而笑,柳無憂趕忙多說了些,總算把宋渡眼淚止住了。
哭過以後,兩個人衣服上都是宋渡的眼淚,柳無憂第一把體會了一次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唉,還能怎麼辦,自家人,寵著唄!
換好衣服,洗完臉,柳無憂看著眼睛還發紅的宋渡小心翼翼把她帶回來的禮物一個個收好放起來,小擺件則都擺在明顯的地方,而柳無憂親手畫的畫全被擺在她小小房間的書桌上。
“怎麼,都擺桌上,你不學習啦!”
柳無憂抱手閒閒倚在門框上,笑著看宋渡一個人忙忙碌碌,把桌上擺得滿滿當當,連放本書的位置都不太有了。
要知道,這個房間和柳無憂的差不多大,本來也就只能放一張床。
當初為了在房間裡擺個書桌方便學習,宋渡特意選了一個很小的床,比醫院裡的床還要窄一點,但現在這書桌都擺上柳無憂的畫,徹底沒了學習的作用。
“學習在哪兒都能學,客廳還有茶几呢,這書桌能擺你的畫可是莫大的榮幸,無憂,以後你一定能成為超級厲害的大畫家!”
宋渡小心翼翼放好最後一幅畫,笑著開口,眼睛還是紅紅的,留下剛才情緒崩潰的痕跡。
柳無憂這樣毫無保留的重視和偏愛恰恰是宋渡這個從來沒被真正愛過的孩子最想要也最難得到的,她忽然崩潰也很合理。
“嗯!那就借我們渡渡吉言,以後我當大畫家,掙很多很多錢,都給你花!”
柳無憂看向宋渡,笑著開口,宋渡靦腆笑了笑。
兩人這麼一折騰都十二點了,柳無憂趕緊催著宋渡去睡覺,她在的時候管宋渡是一管一個準,宋渡最聽柳無憂的話了。
說起來,明明宋渡比柳無憂大兩歲,但無憂才像姐姐,各方面都是姐姐的樣子。
宋渡今天發洩了一下,還特別黏糊,要和柳無憂一起睡,柳無憂自然沒有意見,再說她的床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今晚宋渡睡得很好,做了個極好的美夢。
第二天,宋渡早早就醒了,看著身邊還在熟睡的柳無憂,她眼下還有淡淡青黑,這段時間在外面,無憂一定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