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6卷]
第241節第二百三十四章已定
謝正中雖仍舊一臉恭敬地低頭聆聽著,只是那臉上有著壓不住地一陣笑意。.謝丹娘今日剛被診斷出腹中胎兒為皇子,現在皇上就提及儲君之位,可想而知,並不單單是他一人在迫不及待。儲君之位落在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身上,也已經成為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再看威武侯爺,低眉順目,倒是見不著什麼表情,好似皇上所說的一切,與他毫無關係。
藍士康並非是突然提及此事,早在謝丹娘懷孕之時,他就已經開始考慮,只是因為還未知那孩子是男是女,所以一直都未曾將這件事放到明面兒上來說。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儘管威武侯府這麼多年以來一直低調行事,可那些守在邊疆的將軍,哪個不是與威武侯府交好?藍士康知道,他要穩坐江山,必須要有威武侯府的支援。所以謝正中對他來說,根本不及威武侯府的一根寒毛。更何況,一個臨陣叛主之人,他又如何能信?若非這些年,謝正中還有些用處,藍士康早就已經將他棄而不用。
“朕也有意,將儲君之位早日定下。明日朕就讓宮中司禮著手準備相關事宜,只待丹娘生下皇兒,就立即舉行典禮,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謝大學士,你覺得此事可好?”藍士康看著謝正中問道。
“皇上所想已甚是周到。臣,替皇貴妃娘娘,多謝皇上隆恩。”說著,謝正中起身,中規中矩地朝著藍士康跪了下去。
“謝大學士快快起身,朕剛才所言,只是其一,不如待朕依依說完吧!”藍士康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張公公,只見其當即幾步上前,頗為恭敬地伸手扶起了謝正中。
“臣,洗耳恭聽。”起身,躬身行禮之後,謝正中又坐回了身後的椅中。
“既然謝大學士對冊封太子一事無異議,那就這樣定了。只是……”藍士康頓了頓,看著謝正中繼續說道:“只是古往今來,太子皆為皇后所出;若是皇后之位空虛,則當四妃之子;若是皇后在,卻未有所出,則將其他妃子名下的孩兒,寄養在皇后名下。謝大學士,你通曉前朝律例,朕所說,可對否?”
三條皆是異常詳細,謝正中挑不出半點錯處。只是他卻無法從藍士康的聲音之中,猜到他到底是屬意哪一條的。奪了蔣如月的皇后之位,讓謝丹娘上位,則可讓太子之位更加名正言順;可寄養在皇后名下的太子,古往今來爺比比皆是。猜不透,謝正中也未曾多言,說道:“皇上所言甚是。”
“如今,皇后猶在,雖是無所出,卻當得起母儀天下四字。為人敦厚淑惠,後宮之中,也未曾讓朕操心一分,處處已然盡到國母的本分。朕覺得,不如將皇貴妃的孩子寄養到皇后名下,成為嫡出的太子,兩位覺得意下如何?”雖是問,卻未曾等到兩人回答,就聽見藍士康繼續說道:“朕以為,一來,皇貴妃身體羸弱,產子之後應當多多調養;二來,天下子女,皆是皇后之子女。皇后與皇貴妃本就親如姐妹,皇貴妃身體恢復之後,還可助皇后打理後宮事宜;三來,太子有了威武侯與謝大學士兩位外家協理朝政,更能將這江山坐穩。如此一來,朕就是到了地下,也算能與列祖列宗有所交代了。”
藍士康一口氣將自己所想分析得頭頭是道,他所言一字一句,皆在暗中細細觀察著謝正中的表情。
威武侯爺先一步站起身來,拱手朝著藍士康躬身說道:“皇上所言甚是,臣無任何異議。”與他所想,分文不差。當日父親所言,他就已經猜到會是這種結果。
只是等威武侯爺站在一旁許久之後,謝正中仍舊保持著端坐的樣子,好似什麼都沒有聽見,並未曾起身附和。
藍士康看在眼中,卻什麼也未曾說,只是伸手招呼著魏武侯爺坐下,繼續說道:“太子畢竟是皇貴妃所生,生母之恩自然大於天,太子自然會對兩位母親同樣孝順有加。待朕百年之後,皇貴妃會按照祖制,與皇后並尊為太后,且死後被追封為皇后,與朕同葬皇陵主穴之中。”
說完,御書房之內恢復了沉默一片。謝正中仍舊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中,不言不語。
威武侯爺當即站了起來,打破了御書房之中的尷尬,一臉笑意地朝著謝正中拱手說道:“恭喜謝大學士,皇貴妃娘娘母憑子貴,日後自當貴不可言那!”
就在威武侯爺的笑容差點就要僵硬在臉上之時,謝正中動了。只見他慢慢從椅子之上站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朝著威武侯爺說道:“皇上有意將皇子寄養在皇后娘娘的名下,該恭喜皇后娘娘才是,還望侯爺為老夫轉達。”說完,謝正中朝著藍士康躬身說道:“皇上,臣家中老母親今日身體多有不適,望皇上准許臣就此出宮,以全孝心。”
“孝字當頭,謝大學士如此說來,朕自然允了。民間的大夫總不及宮中御醫,謝大學士不如讓御醫為謝老太太請個平安脈?”藍士康臉色不變,仍舊淡笑著說道。雖謝正中態度不佳,卻也挑不出任何的錯來。
“多謝皇上厚愛,家母常年的老毛病,只是昨夜突然病發罷了,有常看的大夫守著,想必無礙的。”謝正中一臉正經地說道,好似家中當真有一病發的老母親。
“既然如此,謝大學士就回府去吧!”藍士康點了點頭,說道。
“謝皇上!”謝正中躬身行禮告退,也不與威武侯爺打招呼,就出了御書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