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馬,伊柳塞拉島。
黑鬍子愛德華抬腳踹開房間的門。
房間裡很暗,牆上罩著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玻璃,有限的光從木板的縫隙鑽進來,照亮房間裡華貴的鐵藝床。
床上跪著一個女人,金色的捲髮,雪白的面板。
她很美麗,身材消瘦卻不枯槁,五官有一種勻稱的冷韻,看不出表情,或者說找不到生氣。
她不年輕,穿著羅馬式的連成衣都稱不上的裙裝,僅有一顆搭扣扣在右肩,裸露出雙臂、左肩、鎖骨和胸前一大片肌膚,已經能看到面板的鬆弛,再沒有青春的緊緻。
她讓人過目難忘。
在這樣一間破敗的臥房,她與房中唯一華貴的床捆在一起,鐵製的項圈套在脖頸,掛著明晃晃的鎖,兒臂粗的鐵鏈貼著後背連線到床頭,和監牢似的柵欄串在一處。
她的手背、腳背還有裸露的胸口各有猙獰的虯結的肉瘤,乍一看像附在面板上的淺粉色怪蟲,再一看,卻是癒合的慘絕的瘡疤。
她跪在床上,聽到大門被踹開的轟響,沒有一絲反應。
黑鬍子走近,一言不發地把她推倒,掀起那件簡陋的裙裝,旋即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沉默、喘息、喘息、沉默,床架的吱呀聲迴盪在房間,黑色的影子在白色的光上聳動,聳動……
爆發!
時間再一次恢復流動,她平靜地推開精疲力盡的黑鬍子,撐起身,重新恢復到跪坐的姿態。
“盧西亞……”黑鬍子四叉八仰地躺在床上,“我有沒有跟你說起過墨西哥灣的那場歷險?從坦皮科,到巴耶斯那段?”
沒有回答,黑鬍子也不指望聽到回答,只是自顧自說。
“那時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海盜,因為害怕被人報復,每次搶劫都要殺光被搶的人,燒掉他們的屍體,所以積累了一定的懸紅,還得到了一個殘暴的名聲,他們叫我……縱火者維爾弗特。”
“不久後我就在坦皮科遇到了你的丈夫法比亞諾。他真是個勇敢而強大的海盜獵人,只靠4個人就擊潰了我們二十多人的隊伍,除我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他扭過頭看了眼盧西亞,想從她的眼裡看到憤怒和憎恨,然而他卻失望了,那雙淺藍色的漂亮眼睛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別說情緒,連光都沒有。
“婊子……”
黑鬍子嗷一聲彈起來,又一次把盧西亞壓在身下,奮力一刺。
“婊子!你的心裡是不是在暗喜?是不是在回憶?回憶你那個出色而英俊的丈夫?回憶你們在這張床上做愛?”
“那時你喜歡上面還是下面?還是你們根本就不用床,就像我們的第一次,在那張餐桌,在你的父母和三個孩子面前?啊?”
盧西亞猛地掙扎起來,在聽到孩子的那一刻猛地掙扎,雙腿死死夾住黑鬍子的腰,雙手拼命戳往黑鬍子的臉。
她的喉嚨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沒有人言的痕跡,只有純粹的聲帶的嘶扯!
黑鬍子哈哈大笑,強壯的手緊緊壓住盧西亞的手腕,幾乎要把那對纖細的腕子捏碎。
“就是這樣!”
他狂笑著衝刺,拴住盧西亞脖頸的鐵鏈繃得筆直,鐵製地項圈勒進似雪的皮肉。
但盧西亞依舊在嘶吼,黑鬍子依舊在狂笑,斷續的陽光在床上割出光和影子,把人世切碎,像糜一樣攪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