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重錘的響聲宣示著第十四號拍品流拍。
作為繼十三號以後本場拍賣的第9件流拍奇珍,無論是司儀還是賓客都已經不會再感到奇怪。
接下來登場的是十五號,洛林依稀記得是來自瑪雅文明的某段壁畫。
瑪雅人也畫壁畫麼?大概是畫的。
洛林猜不出在得到這段壁畫的過程中友好的西班牙人究竟給原住民遞送了幾條溫暖的毛毯,也不太想去解讀那些歷史的水花。
反正瑪雅人作為文明已經差不多死透了,白人不會為他們感傷,窮鬼也沒有閒錢下單。
洛林偷摸著翻了個白眼。
為了奪下狂怒的設計圖,他把隨身的現金、古代的金器和高額拆借的貸款都押了出去,現在是真正的身無分文。
這種感覺已經多久沒有過了?
印象裡似乎要一直追溯到被沙克逐出家門,在塔維斯托克坐上那輛通往普利茅茨的公共馬車的時候。
那時是15歲?還是16歲來著?
“小德雷克!”杜可夫不滿地敲了敲茶几,“和長輩談話的時候是不是應該保持全神貫注?哪怕神遊物外,你也該悄悄地神遊才對!”
“啊?抱歉。”洛林回過神來,“剛才想起下一件拍品,不小心就走神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難道不該首先檢討一下那些無趣的,只流行在17世紀的俄國笑話?無趣至極!”
“我就是在農場裡聽著這些無趣的笑話長大的!”杜可夫吐出一口粗大的煙氣,“而且不許岔開話題,小德雷克。俄國對狂怒號誌在必得,現在就給我個價格,然後給我一週時間……”
“這件事請跟我的委託人去談。”洛林聳聳肩,“作為委託人的代理人,我沒有權利出借別人的東西。”
“那就告訴我你的委託人究竟是誰?”
“無可奉告。”
杜可夫的額頭彈出青筋:“眾所周知,小傢伙,德雷克在英國、美國、西班牙甚至法蘭西都有超出商業關係的朋友。沒有提示我能排除的僅有法蘭西,這個謎題根本不可能有答案!”
“然而那是你的事情,老傢伙,交際複雜本來就是德雷克被選中的原因之一。”
“真的不能通融?”
“誠信,先生,除非你的開價超過德雷克誠信的價值,否則,免談。”
老杜可夫一下就瀉了氣:“買下德雷克的誠信……俄國拿不出這麼多錢。”
“我猜也是……”
漢密爾頓黑著臉聽著一老一少相愛相殺,直到決戰告一段落,他猛一口乾掉自己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