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北區向南區的漸變的像韋斯利街這樣的長街,那麼南區向北區的衝灘就一定是邊緣這些新興的工人社群。
南區的工人社群興起還不到十年,當初波士頓獨立,資本家們既想激發奴隸們的主觀能動性嘗試了許多辦法,又不敢勇立潮頭成為文明公敵,這才統合出一套不廢奴的廢奴運動。
工人社群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環,透過獨棟的小屋,簡陋的禮拜堂和逼仄的社群公園,資本家們為工人營造出了家的感覺。
這大概是世上最真實的善意,而且被工人們順利地接收並且適應。
這裡的自由不同於港區,如果說前灣是繁榮,後灣是奔放,這裡就是一個個閉塞又團結的次文化圈。
各種各樣的文明在這裡生根,發芽,用嬌嫩的身軀爭奪生長的養分。
下午一點,南十二清人社群。
王也插著口袋走進由禮拜堂改成的百家祠,走沒幾步就被一個端著茶的年輕人攔住。
不過雖說是攔住,年輕人的臉上卻是毫不遮掩的驚喜:“也哥,你翻嚟咗!(你回來了)”
“系嘞,我翻嚟咗。”王也笑著揉了揉年輕人的腦袋,“團仔,劉師傅喺(在)麼?”
“喺!喺!阿爺吃過早茶就待喺屋裡,原嚟系知道也哥要嚟!”
“讓劉師傅等久咗。”
“嚒問題啦!阿爺喺哪裡都系吃茶。”
王也哈哈大笑:“團仔,惗(想)賺外快麼?”
“德雷克?”
“梗(當然)啦!”
“梗要啦!”
“嗰(那)我跟劉師傅話一聲,你走好快,人機靈,一定搞得掂(做得好)。”
……
一點三十分,南三印第安社群。
卓戈.卡奧盤腿坐在一片石柱中間,對面是三個戴羽冠、塗油彩的印第安人,左右兩人一臉恭敬,俯首等候著中間那位老者發聲。
這樣的對峙已經持續很久了,眼看著會面的時間越來越近,卡奧的心越來越煩躁。
“薩滿,他們都在等你的回覆!”
薩滿疲憊地搖了搖頭:“你錯了,年輕的歐德曼。孩子們聆聽我,是想聽到大靈的教誨,孩子們奉養我,是想得到大靈的祝福。”
“他們受了很多苦,那苦都是白人給的。大靈告訴我沒有必要幫助白人,但你應該聽不到,畢竟米斯基託人已經忘記大靈很久了。”
“也就是說,你拒絕了。”卡奧垂著眼皮站起身,“南三區既然拒絕了,我就去南五區。波士頓是白人的世界,總有人會對一百英鎊有點興趣。”
“等等!”薩滿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歐德曼,大靈要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剛才的話?”卡奧笑得像個反派,“難道你的大靈喜歡英鎊?”
“孩子們才需要英鎊。”薩滿清了清嗓子,“大靈只需要信仰。”
“誰在乎呢,米斯基託人信仰的是上帝。”卡奧重新坐下來,“一百鎊,僱二十個機靈鬼三天,我不希望有任何訊息走漏出去,所以留在南區的那些不機靈的都得學會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