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航數日,風和日麗。
金鹿號從南安普頓的威斯特港起航,沿著不列顛島的海岸線,跨越錫利群島,駛入風高浪急的凱爾特海。
她鼓滿帆,高昂起船頭,劈波斬浪地疾馳在無邊無際的碧藍色海面,不幾日就行駛到冰島左近。
在度過了最初的興奮與慌亂後,船上的一切開始井井有條,每一個水手都能夠按部就班。
150個水手被均分作六組,做五休一,除了一組格外精幹,餘下的都是以老帶新的混搭組合。
他們承擔了船上的大部分工作。
首重之重在操船,以每六小時一組輪替,一天四組,負責操帆、掌舵、瞭望、測向,以及記錄水文,觀測氣候。
當日不需要操船的兩組則一工一休。
輪到休息的可勁兒休息,輪到做雜活的需得負擔起補帆、結繩、搬運、清潔,還有最重要的,給王也的廚房打下手。
相比之下,海員的生活輕閒得多。
王也和皮爾斯負責做飯,諾雅負責心理疏導,丹尼爾負責問診開藥。剩下的人只需要以日為單位在船上輪值。
譬如洛林,他今天休息,這會兒就抱著白耳朵,盤腿在高高的艉甲板上海釣。
身處在信風帶,金鹿號就算沒有掛起全部的帆,速度也足有八節。
食指粗的漁線放出去,墜著的鉤子有拳頭大,追著船後頭趕得飛快。
似這種狀態真正能釣起來的一般只有兩種魚,海豚要不鯊魚,難度很有些大,只是洛林並不在意。
他也不是真想釣些什麼上來。
他釣魚,只因為他一旦擺出釣魚的姿態,白耳朵就會特別乖巧地趴到他懷裡。
這是迄今為止,船上所知的唯一能夠阻止小傢伙禍害廚艙的辦法,騙……
釣著鯊魚,打著瞌睡,暖陽和煦,鹹風沁脾。
哐哐哐哐哐哐哐!
帶著廚師帽的皮爾斯敲著鍋蓋出了艉艙,邊敲邊喊:“午餐,先生們!三組繼續堅守崗位,等到飯後,四組進入輪替!”
洛林壞笑一聲站起身,動作之迅捷,把迷迷瞪瞪的白耳朵嚇了一跳。
“喵?”
“誘貓大作戰結束。”洛林沖白耳朵拌個鬼臉,抻著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小東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知道麼?得學會抓老鼠。”
“喵!”
水手餐廳開飯了。
今天的午餐包括黑麵包、燻牛肉、酸蘿蔔,以及每人一大杯清澄碧綠的樹葉湯……也就是煮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