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時候想法會跟別人不一樣，總是說出些驚為天人的話，但她是個好姑娘，不該成天經受這些折磨的。
鄭博皓撥出一口氣，他把兩隻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中，聲音有些沙啞：“你坐下，我去拿東西給你做一個小手術。”
“我一直坐著啊。”
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手一般，鄭博皓莫名覺得有些氣惱。
“博皓，做完這個手術要怎麼恢復啊？不會留疤吧？”慕韶涵的聲音變得可憐兮兮，她目光柔情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彷彿在心疼自己的愛人一般。
“早幹嘛去了？”鄭博皓幾乎要被她氣笑，這女人剛才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現在倒知道心疼起自己來了。
他把手術盤拿來給她做縫合，拿起一管麻醉劑，兩指捏著管身，食指推了一下推杆，放出些空氣，然後朝她手上扎去。
女人的手躲開了，只見她懶懶抬了下眼皮：“我沒感覺，你打什麼麻醉藥。”
還會平白無故多一個針眼。
他這是第一次見有人能把自己得的病說的這麼冷淡甚至不帶一絲感情。
胸膛起伏几下，把麻醉劑放回托盤裡，扯過她的手拿了碘酒就往上擦，心裡正氣惱著，便想狠狠治治她，稍後只要一用力，血流的多了小姑娘肯定害怕求饒。
但到底還是沒下重手，棉棒落到手背上輕的像羽毛，若是慕韶涵能有痛覺的話，說不定還會覺得癢。
做好了簡單的傷口清理，外翻的軌跡清晰可見，他把縫合線穿在針上，剛要下手便突然想起，縫合的過程雖然不血腥，但畢竟是穿過皮肉的，總歸一般人還是看不了的。
鄭博皓抬起頭，看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的手，心中有些不忍，於是拐著彎兒提醒道：“最近沒什麼想追的明星了？趁我做縫合這段時間你可以關注關注。”
“沒。”慕韶涵的聲音有些煩躁，她側頭看向了窗外，一隻鳥正好棲息在枝頭。
見她終於轉移了視線，鄭博皓也不覺得緊張了，定了定心神把針刺進了面板，縫好了第一針。
第二針還沒下去，他便又看到慕韶涵轉回了視線，抬眸偷看一眼，果然在看手術過程。
“沒事做？”他淡淡開口。
誰知慕韶涵竟然笑了出來：“鄭醫生，我在等你做手術，麻煩你快點行不行，我想睡覺了。”
鄭博皓氣她不愛惜自己，但人家都這麼說了，他也不能再說些什麼，再說既然她敢盯著，那就盯去唄，反正一會兒嚇哭了的人不是他。
話是這麼說，可真正要下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顫了顫手，內心有些欲哭無淚，想他做了這麼多場手術，還沒被病人給盯著看的時候。
“鄭醫生，你的手怎麼在抖？”
鄭博皓縫線的手停了一下，然後繼續。
“鄭醫生，我可是信任你才來找你的，你看你抖得這麼厲害怎麼給我縫啊，萬一縫歪了怎麼辦。”她陰陽怪氣的音調著實欠揍。
鄭博皓心裡積起一股鬱氣，捏著針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