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授課的教苑,在此街東面。二位順著這路,往前直行便是。”
“呃,我等可否先面見周王殿下,至少將我兄弟二人之束脩……”
“抱歉,殿下有令,今日不見外客。”那甲士淡淡的說道,對黎蒼的說法無動於衷。“況且,二位還不是殿下的門生弟子,何來束脩?”
“二位還是先去那教苑,透過了考試再說罷。”
“考試?”卻是黎澄一呆,愣愣問道:“當殿下的門生,還要考試?”
“那是自然。”那甲士如看鄉巴佬一般看了衣著華貴的兄弟二人一眼,平淡道:“我家殿下何等樣人,在我大明,欲要拜我家殿下為師者,那可是能從應天城東排到城西……隨便一人都能做殿下的門生弟子,那還不亂套了?”
“我大明的國子監,入學也都是要考試的。跟著殿下讀書,那是何等的榮幸?若是換了誰都能拜師,還輪得到你們安南人麼?”
黎蒼、黎澄面色一紅,有些吶吶無言。他們原以為,以他們黎氏之貴,只要願意拜這位周王為師,那周王即便不是立刻倒履相迎,至少也是要表現出幾分欣喜的。
卻沒想到,甚至還沒能見到周王,先在這小小的看門甲士面前吃了頓閉門羹。
別說什麼安南黎氏,在這位甲士眼中,黎氏的身份只怕比最普通的大明百姓都不如。
眼看黎蒼有些掛不住臉,黎澄拉了拉黎蒼的衣袖,道:“蒼弟,既然周王殿下已有規制,我等遵照而行便是。這就去那教苑考試去罷。”
說罷,還向那甲士行了個禮,謝過他指路之德。
他終究是長子,黎蒼也不好太過駁斥兄長,只是回到車中時頗為憤憤,道:“一介武夫,也敢如此蔑視我黎氏!”
“人家是大明上國計程車卒,自不需要看我們安南國的臉色。”黎澄勸慰道。“考試便考試,也好。蒼弟你才學如此精熟,”
“自是能在考試之中,脫穎而出。到時候,說不定還反受到了周王殿下的青眼呢!”
聽黎澄這麼說,黎蒼才勉強收起怒氣。車隊復又沿著那甲士所指的方向沿路而行,還沒走上兩步,竟又停下了。
“怎麼停了?”黎蒼餘怒未消,掀開車簾斥責車伕道。
“二,二公子,您看……”車伕有些畏懼,指了指前方的道路,對他露出一個無奈無辜的表情。
黎蒼轉頭向著車伕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不知為何,前頭這段十分寬敞的大路,竟被人潮給簇擁的滿滿當當。
莫說馬車了,連一個人恐怕也無法擠過,車伕自然也只能停車了。
“這……這是怎麼了?”黎澄有些懵然。
“大公子,二公子,這裡!”
兄弟二人正自無措間,忽聽人群之中,竟有呼喚他二人之聲。二人放眼望去,只見那人潮之中,露出一張臉來,赫然便是那位曾出使大明的族叔,先他們一步來到這武曲港的黎氏子弟,黎季柏。
“族叔。”“族叔。”
黎家家教尚可,雖然他們嫡脈與黎季柏的支系在地位上天差地別,但黎澄、黎蒼二人還是趕緊跳出了車廂,立在車旁恭候他們正往這裡擠的族叔。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的黎季柏抹了一把頭上的熱汗,對他們笑道:“你們可算來了。”
“若是再晚些許,只怕就要白跑一趟了。也不知周王殿下欲招下多少的門徒……”
“族叔這話,是什麼意思?”黎蒼不解道。“不知這人潮……又是怎麼一回事?”
“能是怎麼一回事。”黎季柏無奈的聳了聳肩。“都是來報名教苑考試,意圖成為周王殿下座下門徒的人唄。”
黎澄、黎蒼兩兄弟都大吃了一驚,黎澄驚愕的指著面前的人潮道:“這,這……這些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