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嫣凝的身世,嫣凝不說,福康安也沒有過多盤問。更未派人去調查,他只想嫣凝相安無事的守著自己一生。而嫣凝所說的失憶,他雖不信卻也是搪塞外人的好藉口。
福康安陪著嫣凝,待她睡熟,趁著月『色』正濃,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芙蓉苑。
月光如煙波淼淼傾下,太湖石與周圍的花簇都裝點上銀光。蓮花型的水池已乾枯,不見水光。
守夜在正房門外的奴才已睡著,福康安推開了門徑自走去。坐在地上的榮喜聽到推門的聲響,起身檢視正好迎住了進內室的福康安。
福康安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榮喜默聲福身退下,叫醒了守在門外的奴才。那人聽到榮喜說將軍來了,立刻驚得出了一身的汗,冷風一吹,捂住鼻子打起噴嚏來。
香兒已經睡熟,昏暗的燭光下,她的面容嫻靜安和。福康安一直以為自己是愛香兒的,所以當他知道她是白蓮教的人,為遊遠之通風報信害死自己的大哥時,才會那麼憤怒。他為她修建了蓮花池,讓眾人稱她為蓮姨娘,無時無刻的提醒著香兒謹記自己的身份。
當嫣凝出現,福康安發現自己錯了。他對香兒不過是氣她欺騙了自己,恨她利用自己害死了大哥,才會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他不允許香兒為他誕育子祠,他無法面對那個用大哥的生命換來的孩子。
福康安坐了一會就離開了,出門時,守夜的奴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福康安沒有理會他,雙手束在身後便離開了。
福康安從軍營回到了家中,卻沒有再踏足過長亭苑,只命人送了一方白帕給夕盈。夕盈看到白帕,知道福康安是讓她心如早初,清清白白的過餘生,不可再生害人之心。夕盈也知道此時到福康安跟前,只會讓他更厭惡自己。除了那日去芙蓉苑探望香兒外,自老夫人壽宴後,她也再沒有出過院門。
福康安與嫣凝成親的事也從最初的由夕盈『操』辦,變成了福康安親自督辦。
老夫人眼見事已至此,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也只好默不作聲,一心照料香兒腹中的孩子。
牡丹堂兩個修剪花草的丫鬟聚在一起悄悄的私語。
“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啊!現在外面都是這麼傳的!”
“太可怕了!怪不得將軍為了她一再的逆老夫人的意思呢!如今還要娶她做夫人!”
“肯定是她用妖術『迷』『惑』了將軍!”
“算了,咱們別說了!萬一被她知道了,咱們豈不要倒黴了!”
李嬤嬤見二人說得停住了手,湊到跟前細聽,見二人不再往下說了,厲聲道:“剛剛在說些什麼?”
兩個丫鬟被李嬤嬤一驚丟了手中的器具,跪下來,“沒,沒說什麼!”
“嗯?是嗎?”李嬤嬤繞著她們走了一圈,“在背後擅自議論主子,看我不打爛你們的嘴!”說著揚起巴掌來。
其中一個奴婢因驚嚇,大聲喊道:“不是奴婢們擅自議論的,外面已經傳開了,說將軍新娶的夫人是妖孽!”
李嬤嬤把二人帶到了老夫人跟前,讓她們把剛剛的話又說了一遍。
老夫人的涵煙眉皺在一處,“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