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扣著箭袖,雙眼杏目狀,“此時如若牽扯到多羅杜稜郡王·喇特納錫第就會擴大到一發不可收拾,到時福長安就不止是受賄與護駕失職這麼簡單了。他還會被皇上當作聯絡蒙古部落的細作!莫說富察家,富察家的九族都要被牽扯其中!”
嫣凝捂住了嘴巴,蹲坐在地上,絕『色』的容顏失了光彩,她差點就闖了大禍。她原本想找和珅理論完,就去告訴皇上送信這件事,她差點害了富察府九族。
和珅拉起她,扶著她坐下,倒了盞茶給她壓驚。
“所以你那日是特意趕到皇上跟前,攔住我說出我們見過刺客的事,暗示福康安此事與福長安有關?”嫣凝冷靜下來,問道。
和珅的眼睛若彎月,點了點頭。“我一說失職,福康安將軍會立即明白是福長安失職,因為我遇到陳氏父子的事,他們已經死了,我不說,沒人會知道。”
嫣凝低下頭,心有餘悸的說道“福康安什麼都不會告訴我,只讓我一味的聽任他的安排!我整日都稀裡糊塗的,『摸』不清楚什麼嚴重,什麼不嚴重!我差點就害了富察府!”
“可是如果不告訴皇上,那咱們不就是欺君了嗎?”想到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嫣凝的顏『色』又蒼白了一層。
和珅彎月似的眼睛,看向了別處,“有你同和某一起欺君,福康安將軍才不會把和某人綁到皇上面前!”
愁雲遮住了嫣凝上方的太陽,她瞭解福康安,他是不會把她扯進去。他也不會把福長安扯進去,但他會一人承擔這件事。
在御前伺候歇息的時候,嫣凝跑去了福康安的蒙古包,他不在,守衛告訴嫣凝,他去審問昨日的刺客了。
如今這漫天的綠茵也喚不起嫣凝的輕鬆愉悅了,那日皇上一個“殺”便結束了兩條人命。而陳氏口中的朱家、陳家滿門,怕是要有上百口人了。
嫣凝垂首沒走多遠,福康安便回來了,手臂已經沒有吊在脖子上。眉宇凝結的他腰間玉佩上打的纓絡。
她連忙轉身,同他一起進了蒙古包。“那些刺客怎麼說?你可想到好的法子救自己了?”
福康安見嫣凝一陣連串的發問,“撲哧”笑出了聲,“我剛審完刺客,你倒審起我來了!”然後拉著她坐下,理著她墨黑般的秀髮。
嫣凝拉住他的手,握住,“你已經想到法子了?”
福康安笑著點點頭,不再說話,但是嫣凝卻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被抓的四個大漢,口風嚴密,一字不說。福康安從他們視死如歸的架勢猜到他們是白蓮教的人,如此一來,福長安的失職之責便更重了。
和珅見嫣凝愁眉不展的,就主動說要教她騎馬。嫣凝想自己日後也不能天天的被別人牽著馬走,就去換了男子的衣服,同和珅一起去馬廄選馬。
正逢侍衛來借推車把陳氏父子的屍體運到牧場外扔掉,餵馬的馬僕看到陳氏父子的屍體,就上前去問侍衛,“官爺,他們是犯了什麼罪了?”
領頭的侍衛把他推到一邊,“你一個老頭管那麼多事幹嘛?是不是也想和他們一樣,躺著被我們推出去!”
正在選馬的嫣凝與和珅對視了一眼,和珅單手束在身後,攔住了要離開的侍衛。侍衛見狀,半跪在地上行禮,“奴才見過和大人!”
和珅雙眼松成杏目,“起來吧!”然後走到那個餵馬的老者跟前,扶著他到推車旁,“老先生,您可認得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