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然摔倒在地,身體像一條蛇一樣,在地上不斷地蜷曲。
“保持,保持,千萬別讓自己昏過去!”何忍在這坑洞之中用力地大喊著,他也不知道現在的聲音還能不能被張之然聽到,總之他所做的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張之然當然聽不見,他現在身體的所有部位都已經失控了。
張之然從沒想過一劑藥方能給人帶來如此大的痛苦,張之然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經脈都好像有一條。。。不,是有千萬條蟲子在噬咬一般。這已經不是隔靴搔癢的難受程度了,而是渾身上下都在給他的大腦傳來燒灼感和痛感,而大腦只能默默承受。
何忍別的無從得知,只能從張之然雙手十指全都死死扣進坑洞的地面中這一點窺見張之然的痛苦程度。而好訊息是,張之然扣進地面裡的十指上都有程度不同的血跡,這說明張之然即使是到了現在這種地步還是沒有使出內力。
何忍看著張之然的痛苦身形,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或許這味藥繼續開發下去,何忍可以找到減輕痛苦的藥材加進去,可是這需要時間和經驗。而現在,張之然缺時間,何忍缺經驗,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彌補的了。
何忍瞥了一眼坑洞口的日光估算著時間,同時拿出手中的古方對比其上記載的各種不良反應,心裡期盼張之然一定要挺過去才行。
張之然這樣的狀態恐怕還要挺長時間才能過去,我們先講視角轉回梅枝茹這邊。
自從張之然離開之後,梅枝茹回到房內一言不發。
“怎麼了?那小子來找小姐把藥方要走了?”
“是。”這件事本就沒瞞著老婆婆,聽她這麼問,梅枝茹痛快地回答了。
“小姐,教主說過,這小子他看著人畜無害的,但實際上並不是什麼省心的角色。教主說逆練藥王經本就是放大人心底的醜惡罷了。這小子之前所表現種種不過是他的本來面目而已。這種人,小姐還是早日放棄的好。”老婆婆地話毫不留情。
“然兄是相信性本惡說的,我也相信,所以逆練藥王經的結果我認為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爹有他擔心的理由,可我也有足夠的理由去相信然兄。”梅枝茹語氣堅定道。
“那這一次呢?”老婆婆看著梅枝茹問道。
“這一次可能我也有些想當然了,然兄他現在的確已經很難從江湖當中脫身而出了。無論是與我,與清教的糾葛,還是同那些武林同道們的關係都由不得他擅自離去。我的那些想法如今看來是有些一廂情願。”梅枝茹很是平靜地說道。
“然而小姐你應該知道,如果到現在你還不悄悄地離開這座江湖,以後怕是再難離開了。”婆婆嘆了口氣說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梅枝茹沒有反駁婆婆這句話:“對了,婆婆你知道那張藥方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嗎?為什麼我爹他會對藥方有這樣的評價?然兄想不想退出江湖憑什麼靠一介藥方來斷定?”
“具體的老婆子我也不知,我只知道這藥方是教主早些年得到的,至於教主得到它以後拿來做了什麼,老婆子一概不知。不過聽教主說,這藥方和三醫廬頗有淵源。”婆婆說道。
梅枝茹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想到那次在密道當中,內醫曲合曾提過的,修煉藥王經有個前提,不過目前已經難以達成。難道張之然是找到了這個前提?
想到張之然有可能解決掉當前困擾他最大的難題,梅枝茹心裡是有些高興的,只是不清楚用一個藥方所能完成的事究竟還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婆婆,我想出去散散心。”梅枝茹突然說道。
“散心好啊,這地方雖然小了點,但是風景還是不錯的,老婆子願陪小姐一同出去走走。”
“多謝婆婆。”梅枝茹說完開始做出門的準備,婆婆就在一旁看著,皺紋堆疊之下反有一種慈祥的感覺。
說是散心,可是走著走著不知怎地,梅枝茹就來到了當年張之然反覆練習爬牆的峭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