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話,依舊望著宋成暄。
宋成暄卻一動沒動,似是從她剛才開口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他就在屏氣等待。
“婚約就還在。”
聲音柔軟又十分的清脆悅耳。
他的目光依舊幽深,只是微微有些發怔,所有神情和思量都這一刻凝固。
時間依舊流淌。
他卻僵立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徐清歡從來沒見過宋成暄這樣的神情,與平日裡的冷靜自持十分不同,也許是沒有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又也許是想到了那日醉酒時的模樣,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他看起來有些慌張和狼狽。
她不禁想起在京裡雨中他抬起手,溫熱的手指落在她的臉上,貌似平靜的中,夾帶著幾分失常的情緒。
本來她十分平靜的心湖被他影響,竟然也緊張起來。
直到窗欞上傳來細微的響動,宋成暄忽然起身,快步衝到視窗,彷彿抓到了一個人,然後用力一揮,那個人影就飛跌了出去。
徐清歡被這一瞬間的變化驚住了。
那個飛出去的人,好像是永夜。
永夜守在門外,然後他……
宋成暄站在視窗,威風吹動著他身上的長袍,月光如漣般撒在他身上,半晌他才慢慢轉過身,目光更深了些:“方才你都說了些什麼?自己可明白。”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徐清歡點了點頭,她問過父親之後,翻來覆去想了許久,畢竟事關終身大事,不能輕易就下決定,可有些事無法斤斤計較其中得失,如果只想著自身的利益,她與李煦父親當年的作為又有什麼不同?
仔細想起來與他們相比,宋成暄提起這樁婚事才更加不易。
他們虧欠魏王府良多,怎能再做那不義小人。
“別的我不敢保證,”徐清歡道,“若我嫁與你,當一心一意為你籌謀,與你共進退,從此生死相連,除非你不需要……那便另當別論。”
窗前的他再一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