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頭頂時,許蒼生帶著大隊人馬回到了刑警隊,刑警、民警、輔警在沒開燈的半明半暗房間裡押著眾多犯人紛紛走向隊裡的臨時關押室,等老許回到大辦公室開啟了房間裡的燈,亮起來的燈光彷彿將整個刑警隊撐滿要打視窗溢位去似得照亮了一切。
“都聽好了,抓著的人趕緊審,今兒都辛苦辛苦,連夜審出張金虎的下落立即實施抓捕。大楊、陸賢招,你們倆和咱們隊的其他人審那些拿槍反抗的,我一會兒帶著翻譯審那個俄羅斯的,記住,時間緊任務重是沒錯,可誰也不許在這種情況裡給我出么蛾子,一旦被我發現有人在暴力審訊,對不起,刑警隊不留你。”
說完,許蒼生奔著自己辦公室走了過去,就在此刻,人堆裡的宗航說了句:“許隊,我請半小時假,想回去洗個澡去去晦氣。”
嘎噠。
老許的皮鞋踩在了地板上,整個人停在辦公室門口一動不動,身後都是不明所以的刑警,身旁還有一站個椅子……
那一刻,他突然轉過身‘嘡’一腳將椅子踹倒,大發雷霆的喊道:“你還好意思請假?!”
所有人,全愣了。
在他們看來,宗航才經歷了一場生死,要是放在以往,陳達會主動讓他休息一下,平復心裡情緒,更何況你許蒼生沒給人家安排任務,怎麼還不讓請假?
許蒼生繼續道:“剛才,就是所有人都在配合抓捕的時候,明明我們已經控制住局面,你往上衝什麼?沒那兩下子還敢過去奪槍,這多虧是俄羅斯人沒敢開槍拿你當了人質,要是一衝動,二拇手指頭一勾,我現在想的就不是張金虎,是他媽得給你開追悼會!”
“不是,我……”宗航想說話,但許蒼生根本不讓他說:“你什麼你?你會金鐘罩鐵布衫啊?你還是會用肚皮接炮彈的弗蘭克理查茲?”
剛才的情況的確危險,誰能想到被百八十警察圍住的俄羅斯人敢突然動手拿他做人質?
要不是許蒼生下令讓狙擊手時刻鎖定他的腦袋,這小子頭頂上出現了兩個紅外線瞄準的紅點導致他直接藏在了宗航後面和猴背後躲了只熊似得,也許談判根本不會那麼順利。
“許隊,您消消氣兒,當時我琢磨咱百十來號人都在院裡呢,他怎麼也不敢開槍不是。”宗航表面上服了個軟,可緊接著,完全沒當回事的吹上了:“說實話,我當時根本沒害怕,俄羅斯人也不傻,面對一百多把槍,他敢開槍麼?不敢,俄羅斯人也是肉做的。”
騰。
許蒼生這火一下就被拱起來了,他認為隊裡的宗航應該是最能讓他省心的,沒想到這是個缺心眼的主兒,犯下了如此大錯竟然還雲淡風輕,能和同事當成笑談,以後要是在碰上這種情況,瞧著意思他還想表現一下孤膽英雄是怎麼誕生的。好嘛,您是美了,別人受得了嗎?
“你停職了。”
宗航那還說呢:“啊,行。”回頭剛要和小六子描述當時的場景,小六子用力踢了一腳他後腳跟才反應過來:“啥!”
“我說,你被停職了,從明天開始,去市局人事報道,不管市局怎麼安排,刑警隊沒有你的位置了。”
宗航傻了。
許蒼生轉身就走,留下一堆刑警看著宗航,足足看了得有十秒。
“姓許的,你憑什麼不要了我了?”宗航這才想鬧,大楊趕緊把他攔住,其他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鳥獸散的各忙一攤。
小六子也死死拉著宗航的手,不讓他掙吧,說道:“還沒看明白麼,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