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隊呢?”
郝老歪到了案發現場先喊了這麼一嘴,大楊正蹲在客廳的屍體旁邊,周圍都是血跡。
“去查監控了,你有事啊?”他如此說著。
屋裡有挺多人,有做現場勘查的,他們正拿著照相機拍攝有可能成為證據的一切,也有做行為推理的,這夥人像神經病一樣,倆人一夥演示這兇手進入房間後的整個過程。而郝老歪和大楊,則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根本不像是在兇殺案的案發現場,像是建築工人在十幾米的高空、也像是一群土豪在打一場高爾夫球隨隨便便得幾千、上萬的球場,完全沒拿眼前的環境當回事。
“別提了,我們家那小子在學校讓人給揍了,明天早上得請一小時假,你說咱們上學那會兒,哪有這麼多事?”郝老歪一步邁入案發現場,第一眼先看門鎖,見門鎖處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彈道測試出來了麼?”
死者是怎麼死的這種話已經不用問了,從牆壁上的高速噴濺型血跡來看,造成這種痕跡的傷害只能是槍擊,還得是近距離槍擊。
血跡鑑定這種事,以前一般都是陳達和現場勘查的人做,型別也就分為三種,第一種低速噴濺型血跡,這種比較少見,比如兇手用鈍器不停擊打死者頭部,造成大面積出血後的最後幾下,於血漿沒有多少了的時候,血管壓力較小所造成的血跡噴濺速度大幅度降低;另外一種就是中速噴濺型血跡,指動脈破損啊、鈍器擊打頭部造成血液噴出的頭幾下啊,之類的,其實大部分案發現場都是這種噴濺型血跡;第三種就是高速噴濺型血跡,像近距離槍擊,而死者頭部的中彈痕跡證明著牆壁處血跡來源,噴濺型血跡中心點的彈孔則說明即便現場沒有屍體和彈殼,也能透過血跡來驗證死者的死亡方式。
“呦,我以為你們家孩子也得是五大三粗,到哪都揍別人的主兒呢,原來也有捱揍的時候啊。”
小六子一句調侃惹來了一屋子的笑,不管認識不認識郝老歪的人幾乎都裂開了嘴。
郝勇上前一步,在鞋櫃旁剛好看見一雙歪七扭八擺放著的男士藍色拖鞋,低頭看了好幾眼,這才轉身走向屋內,裡邊沒有撕打過的痕跡,茶几上只有一個裝入了茶葉還沒來得及倒水的茶杯。郝老歪繼續往前走,走到茶杯前,看著倒在茶几附近的屍體,又看了看客廳牆壁上的高速噴濺型血跡,嘬著牙花子說道:“就這麼簡單?”
大楊接話道:“可不唄,兇手進來時,女主應該挺高興的,進屋就開始泡茶,還沒等倒水,已經換好鞋走進來的混蛋就站在了她身後,等死者反應過來,轉身面向兇手,他已經開槍了。”
聽起來這是個不用怎麼分析也能判斷出來的過程,但細琢磨下去,立馬就會覺著兇手冷血。地上躺著的那個可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三十左右的年紀正是女人最好的時候,既有成熟的氣質、面龐也沒有老去,更何況她對兇手的到來還欣喜若狂,然而在這個時候你突然抬起槍,說給打死就打死了?
和在馬路上抽著煙拿鞋底碾死一隻螞蟻似得?
還是個人不?
郝老歪伸手撓著頭髮:“哥幾個,我怎麼覺著這現場彆扭呢?”
“誰不彆扭啊?”負責現場勘查的同事說話了:“這兒和之前拿起命案一樣,屋子裡有過明顯和死者同居的痕跡,氣人的是,你在現場連死者的指紋都找不到,清理的那叫一個乾淨,乾淨的連女人家裡隨處可見的頭髮我他媽都沒找到一根。”
“周圍鄰居沒人聽見槍響?”
郝勇的提問之下,大楊開口了:“我都問過了,他們說是聽見了怪聲,但是不是槍響不知道,反正和電視裡的聲不太一樣。由於這怪聲就響了一下,也沒人在意……”8090
“壞了,這孫子準是撞了消音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