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萬年清冷的麵皮猶如淬了一層雪霜,他漆黑如墨的深潭裡有一種複雜難辨的神色,似乎看起來很不淡定,還有他麾下計程車兵們雖然都是新兵,可對這個十幾歲的小將軍卻更有些放心不下。
敵人氣勢如虹,可馬萬年畢竟太年輕了,只是他麾下計程車兵們因為不是石柱軍所以並不知道,馬萬年從咿呀學語開始,第一句學會了叫娘,第二句學會叫爹,然後是祖母,從此以後學的所有語言除了吃飯睡覺的日常,幾乎便全是兵書裡邊兒的名詞。
所以他不用問自己會不會打仗,有沒有打過仗,因為他自從腦海裡有了思維邏輯的那一天起,就算是夜晚做夢,都在推演著兵書戰策,而天還沒亮,便會被祖母大人拿著皮鞭督促著,在一棵大榕樹下練習十八般武藝。
他依稀還記著,第一次騎馬是和祖母一起坐在馬背上,祖母的手臂攔著他的懷,英姿颯爽中卻有一番別樣的溫柔,是祖母帶著他一起躍馬揚鞭,對祖國江山鳥瞰。
從此,那種讓大地山河在腳下浮動的感覺已經融入到了他的血液。戰爭,於他來說就如吃飯睡覺一般,甚至比吃飯睡覺還要熟悉,還要令他渴望!
馬萬年看著大西軍騎兵越來越近,他手中高舉著暴雨梨花白杆槍,給全軍作為指示,槍影在他的肩膀上沒有一絲的微動,紅纓在閃亮的槍尖下飄飄欲燃。
終於,他揮動槍尖,那槍尖在他的揮舞下,在強光的反射下格外地刺眼,令人不禁想要閃躲,而當他的槍尖放下,端平的那一刻,便是全體御營騎兵發起衝鋒之時。
“敵動我動,全體都有,成密集佇列,穿透敵人騎兵佇列,到中心開花!殺!”
這一戰術動作就猶如他的槍法,大明的將軍圈子裡都說,李定國的虎頭鏨金槍當屬第一,可如果你認真了,那麼你便輸了。
要論誰的槍花最燦爛炫目,誰的槍尖刺得最準最快,誰的攻勢最為犀利,目前的大明將門之中,恐怕無人能出馬萬年其右的。
馬萬年的騎兵就猶如一杆白杆槍般刺了出去,他衝鋒在最前,左右的騎兵隊形極為密集,根本不給大西軍留下任何穿插縫隙。
大西軍自以為學會了草原騎兵作戰的精髓,卻忘了草原人的這種打法,手中必須要有一張拿得穩,張得開的強弓。
然而他們沒有,他們被馬萬年的密集隊形犁地一般的碾壓過去,縱然他們胯下騎得是最最彪悍的戰馬,可是卻衝不破馬萬年的密集陣,更是在對撞的過程中因為陣型鬆散,顯得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馬萬年如鐵塔一般的馬隊撞向了大西軍的一群下山猛虎,兩軍相互絞殺到一處,大西軍很快便發現自己除了戰馬彪悍以外,其他處處都是弱勢。
明軍全體身穿對襟鎖子甲,外穿一副綿甲,連戰馬也有一副鐵葉甲,雖然這支重甲騎兵的速度比不上大西軍的輕騎兵,可兩軍決戰爭鋒的時候,拼得可不只是速度。
還有明軍騎兵的制式武器:眉尖長刀,是一種刀口較窄的帶把長刀,而大西軍騎兵則多使用的是和草原民族一樣的馬刀。
大西軍的這支騎兵可說是赫赫有名,它們善於打側擊迂迴,千里奔襲的戰法,他們的戰馬速度快,力量大,打起仗來不要命。可自己這邊砍不破明軍的鎧甲,連武器都比人家短,戰馬再彪悍,馬背上的騎兵打不過人家也是白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