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北城裡,一個小衚衕旁的樓上,門口坐著一個敞著衣襟的漢子,胸口幾朵濃密黑毛,一頭亂髮,身板好像一堵山一般,正靠在柱子旁肚子飲酒,
從樓梯口躡手捏腳的走上來幾個人影,很是狼狽,而這三個人卻正是王麻子隊伍裡頭的小泥腿子,三個人扭扭捏捏的就要往前邁步,可是一見到門口那漢子,又愣了那麼一下,好半晌進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個獨自飲酒的漢子一瞧見那幾個人的身影,立時怒吼了一聲,'閒雜人都滾球,這地方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麼,嗯?快滾,再往前一步,老子割了你的大腿下酒,哈哈。”
這漢子叫白熊,年歲三十出頭,卻是白家老爺座下第一猛將,外號黑熊,因為這人生的還真就像一頭熊,渾身面板黝黑,碩大手掌伸開更好似熊掌一般,盤坐在地,整個人就跟一座小山一般,無形中帶給人一股子壓力,直瞧的那三個漢子心裡嘀咕了好一會,慌慌張張的就拜倒在地,
“熊爺爺吶,咱們不是別人,卻是王二麻子的手下,二麻子遭殃了,在川江上給江寶那夥人給弄掛了,咱們也是好心這才前來告訴白爺一聲,這個,這個......”
那人心思急轉卻是在考慮著如何再說上一番,可是隻聽對面那白莽瞬間起身,隨手就扔過來幾粒碎銀子,“行了,你們滾吧,再往這棟樓附近晃悠就給你們生撕嘍,滾!”
地上趴著的幾個人撿起來那幾粒碎銀子諾諾的下了樓去,幾個人戰戰兢兢,恨恨的往地上吐了一口,這才晃悠著離去,
對於這幾個從川江上逃回來的人來說,自己這下子可是更難混了,原本還想著跟了王二麻子能吃香的喝辣的,可是誰成想二麻子卻是個命薄的主,只是一個回合都沒堅持住,就給江寶弄死了,在奉北城裡遊蕩的泥腿子裹了裹衣服,幾個人影顫顫巍巍的往遠處走去,
可這才下了樓,卻瞧見白家的白艮帶著幾個人影晃了過來,這個二麻子原來的手下一瞧白艮幾個人的狼狽模樣,趕忙躲在了一旁,幾個人也只敢低著頭走路,半點不敢抬頭,
樓上的白莽這才回身去敲門,就聽見後頭傳來的咚咚咚的腳步聲,連忙回頭去瞧,卻見到了白艮給人扶著奔了上來,
這白艮是賭坊那頭的小掌櫃,按理來說在白家的地位那是高於這個身高體大的白莽一頭的,可是這些人可不一點也不敢得罪那個看起來很虎的黑熊,因為都知道黑熊是個性格暴戾的貨,就是白爺手下的一把刀,據說黑熊曾經可是生撕了一個大磐一重修為的武夫,在奉北城裡名頭也是一時無兩,
可為人卻是個悶貨,除了愛喝個小酒,平日裡也不與白艮這些人走的近乎,用白艮的話說,這人是個怪東西,
黑熊冷眼瞧了這白艮幾人一眼,也不說話,轉頭就要走,可卻給後頭奔上來的白艮輕聲叫出,“黑熊,老爺呢,咱們有事情要給老爺打聲招呼。”
這白熊的身份算的上是白家老爺的貼身保鏢那種,雖說這人性格有些冷僻,可是卻很得白家老爺喜歡,白家的其他人平時也要賣這黑熊幾分面子,說話那也是客客氣氣的,
白熊瞥了一眼白艮的慘樣,面無表情的說道,“老爺睡了,還交待了就是房子著火了也不別去打擾,你也知道的咱們老爺要是沒睡好那是很可怕的,你有啥事就跟我說,回頭我告訴他一聲就是。'
白艮與白熊可說不上關係親密,平時也不過是見面點點頭,平平淡淡而已,白艮一聽白熊的話也是有些無奈,揉了揉嘴角的青腫小聲說道,'咱們給江寶家的人欺負了,我看最近江寶是有點跳,他想要往起鏟,行了,我也不跟你說了,回頭我跟老爺說就是。'
白熊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呲牙一笑,回頭問道,“誰把你打這慘樣的,奉北城裡還有人能欺負你白艮的?我挺好奇的,實話。”
白艮有些不好意思說,一旁的手下的卻是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就那個牛二打的,江寶家的人給他撐腰,那小子好像不是真傻,打起架來跟瘋狗一般,咱們也是沒護住艮爺。”
白熊翻了個白眼,'牛二,就城西頭那個傻子?奧,我知道了。”
說完話白熊看也沒看白艮一眼,又靠在了門口的柱子上坐了下去,低頭喝酒,
白艮面頰有些漲紅,點了點頭就往回走,對著那個嘴快的手下一頓爆踹,“就你嘴欠是不,還躲是不,走,回賭坊,弄點金瘡藥啥的,你瞅瞅爺我的嘴,那大拳頭對著老子的嘴就悶過來一拳,你們幾個孫子一個個躲的可是很敏捷吶,這下好了,那個黑熊一定心裡在笑話咱們呢,也是,今天就不應該過來,這都大半夜了,點子衰啊,你說牛二那三兩銀子的事情,我帶著你們幾個出來幹什麼,哎,嘴疼...”
給白艮踹了好幾腳的那漢子摸了摸屁股,嘿嘿一笑,“艮爺你別傷心了,咱們回頭堵住了那個牛二一定把他三條腿都乾折,沒王法了呢,奉北城裡誰家最大他們都不知道咋的,你等我養好傷的,一定報這個仇,還有那個叫啥子富貴的傢伙......”
這話聽的白艮更是上火,上前又是一腳踹下,“王法個屁,奉北城裡咱們白家的話那就是王法,走走,趕緊回去,真他麼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你說那個傻子怎麼那麼大力氣呢,你們好幾個也拉不住一個,我真是上火吶,回頭我得保養保養身體,練練武啥的,這他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