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白雖然乞骸骨,已經被准奏,離開了朝堂。但是他在民間的名望,將會不斷拔高。再回朝,他便是參知政事。
而高處恭倒下了,餘生別想再站起來。”
寇準十分肯定的說著。
寇季身為文臣中的一員,自然明白寇準的話沒錯。
張知白名望越大,起復的可能性就越大,加上他和王曾、呂夷簡二人關係不錯,又給趙禎留下了一個好印象,起復那是遲早的事情。
而高處恭不同,先不說他已經惡了朝野上下,僅憑他年事已高,他想再起復就很難。
他已經不能上陣撕殺了,不可能再借著軍功起復。
高家送進宮的姑娘,在宮裡雖然有地位,但是趙禎很少寵幸她,如今高處恭又惡了趙禎,趙禎就更不可能寵幸高家的姑娘。
高處恭想借孫女起復也不可能。
高家兩代以內的仕途,已經被王曾和呂夷簡聯手下了限制,趙禎也預設了此事。
高處恭想借著兒孫的功勞起復也不可能。
可以說,高處恭已經徹底涼涼。
而張知白雖退,卻變的更值錢。
寇準盯著寇季笑道:“你遠比高處恭和張知白還年輕,名頭比他們二人又大,所以你的仕途,並沒有因此終結,很有可能才剛剛開始。”
寇準生怕寇季因為罷官去職的事情,黯然傷神,所以出聲開導寇季。
寇季明白寇準的心思,笑著道:“我也是一時間頭腦發熱,但我想得開。祖父不必為我擔憂。”
寇準聞言,哈哈大笑道:“要老夫說,你此次頭腦一熱,熱的恰到好處。罷官去職,對別人那是壞事,對你卻是天大的好事。
你官爵盡去,功高震主,封無可封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
你以後再次入朝,儘可以大展拳腳。”
說到此處,寇準略微有些遺憾的道:“老夫當年隨先帝北征歸來,若是能學一學你,腦袋熱一熱,也不至於被奸人所害。”
寇準看向寇季,又笑了,“其實老夫該謝謝那些奸人,若不是他們,老夫也不會離開朝堂。老夫若是不離開朝堂,也不會心灰意冷,動了收子的念頭。
若沒有收子的念頭,也不會碰到你這個好孫兒,更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寇季聽完了寇準一席話,略微愣了一下。
他腦袋一熱,倒不是為了韜光養晦,也不是為了躲避功高蓋主、封無可封的災難。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曹瑋這種名將,若是不能在戰場上,以最華麗的姿態謝幕,反而病危在床榻上,將會成為曹瑋畢生的遺憾,也會成為大宋的遺憾,史書的遺憾。
所以他在聽到了曹瑋講述身子骨大不如前的時候,才會熱血衝頭,選擇跟高處恭、魏王府一脈硬磕。
不過寇季沒有跟寇準多解釋,只是順著寇準的心思,迎合著寇準的想法。
祖孫二人聊的暢快。
汴京城內的波濤洶湧,卻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