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傳到了李迪耳中,李迪羞愧難當。
風聲傳到了朱能、李昭亮二人耳中,朱能和李昭亮二人感覺,幾十年的仗白打了,他們打仗,金銀銅錢,如同流水一樣往出流,寇季打仗,金銀銅錢,如同洪水一樣往回湧。
一進一出,高下立判。
李迪、朱能、李昭亮三人的心情,寇季自然無暇顧及。
寇季帶著楊文廣一行,押解著一大批的金銀、牛羊、馬匹回到了沙州。
過了沙州的沙漠,寇季駐足在一片綠油油的莊稼前。
抬眼望去,四周一片綠油油。
一眼望不到盡頭。
田間有農人扛著鋤頭在鋤草,有農人挑著木桶在澆地,還有農人扛著鋤頭、提著木桶在荒蕪的土地上栽種樹苗。
綠油油的莊稼,在農人的澆灌下,在茁壯成長。
爬了一地的葡萄架,順著農人搭建的架子,攀爬而上,吐出了幾片新葉,幾條嫩黃彎曲的枝丫。
昔日荒蕪的沙州之地,如今處處透著生機。
綠意盎然。
那只有在中原大地上才能看得見的農桑生活,此刻在沙州的土地上生根發芽,並且正在往好的一方面迅猛的成長。
“駕……”
寇季在田邊駐足了許久,才繼續策馬前行。
路過新插的桃林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農人撐著鋤頭在休息,一個沙州回鶻服飾打扮的女子,捧著微微隆起的肚子,小心翼翼的給農人遞上了一碗清水。
農人端起木碗,將碗裡的清水一飲而盡,然後將木碗還給了女子,略顯不滿的道:“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在家待著,田裡的活不用你管,你也別去給張二狗家扁籮筐。
他張二狗有手藝,老子也有。
等這片桃樹長大了,老子就能憑藉祖傳的手藝釀出桃花酒。
到時候,有你享福的時候。”
農人罵罵咧咧的說著。
女子低著頭收拾著木碗,農人的話,她似乎不是第一次聽說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一樣的神色。
農人眼見女子捧著肚子離去,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道:“番婆子就是番婆子,福都不會享。老子現在是大戶,有一千畝地的大戶。”
農人嘴上罵著,可是眉角的笑意卻難以掩飾。
可以看得出,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對自己的妻室也很滿意。
寇季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卻沒有停留,也沒有開口,悄悄的策馬追上了楊文廣率領的兵馬隊伍。
一行人入了城。
寇季、楊文廣二人並肩坐在馬背上,看著沙州城內的變化,也是唏噓不已。
曾經的沙州城,在他二人手裡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