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許易正在閉關煉丹的第七日,秋娃闖了進來,不滿地道。
以往,許易雖煉丹,倒還記得抽空陪她,如今執念一生,竟似入了魔一般。
此刻,秋娃見了許易,嚇了一跳,若非許易看來的目光依舊溫柔,秋娃都要大叫了。
眼前的許易滿臉蒼白,骨瘦形銷,鬍子頭髮一大把,又髒又亂,都打了結,毛茸茸一團。
許易衝她揮揮手,道,“鬍子叔正在煉丹,你去玩吧,過一陣鬍子叔突破了,便來尋你。”
說罷,便又專注青火爐中的變化來。
秋娃雖愛玩鬧,卻也知曉輕重,見許易這般模樣,知道此事甚大,便不再催促,卻覺得那青色的爐子在火中燒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頗有意思,便靜靜在一旁站了,權當看熱鬧。
轉瞬,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秋娃的小眉頭越皺越高,因為他那無所不能的鬍子叔,又失敗了三次。
“不對,鬍子叔,不對,西面那道氣流,不能流,不能和東面的氣流混在一起,否則……”
秋娃忽然出聲,話音未落,一股焦糊之氣傳來,青火爐流光一閃,焦糊之氣立時消散,一團廢物自丹爐底座,投入地火中,焚燒一空。
許易怔住了,足足過了十餘息,他方才轉過頭來,盯著秋娃,眼神有些嚇人,秋娃嗚哇一聲,便要被嚇哭。
許易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她抱住,連聲安撫。
秋娃這才停止哭泣,皺著鼻子不理許易,忽的,又掩了小鼻子,從許易懷裡跳開,大呼,“臭死了,臭死了……鬍子叔肯定好久沒洗澡呢……”
許易尷尬一笑,“好好,鬍子叔馬上洗澡,馬上洗澡。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告訴鬍子叔,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那兩道氣流不能混雜在一起的,快快,告訴鬍子叔。”
秋娃話音未落,煉丹便即失敗,許易絕不認為那是巧合。
秋娃得意一笑,“那有什麼奇怪的,我看了四回,你前三回都這樣做,然後就失敗了,難道人家還不會總結經驗麼?”
許易難以置信地盯著秋娃,“你說我四次的操作都毀在這一步,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在許易眼中,他每次操作都不同,每一次的藥性和靈氣都是不斷變化的。
偏偏秋娃這般說,讓他無比地納罕。
秋娃道,“你不是要將衝、腥二氣交融麼,結果每次你煉純的時候,都會有雜氣侵入,每次的衝、腥二氣還沒煉純,你便開始交融,一旦不純的衝、腥二氣聚在一處,你的爐子裡就會有糊味傳來。”
秋娃如清鶯一般的聲音,許易一個字也聽不懂。
見許易一臉茫然,秋娃從不遠處的竹筐中攝來一株烏根草,小手揮動,掌中出現一團純色的光暈。
下一刻,烏根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光譜,總體而言,光譜分作四道,淺青色,深綠色,厚鉛色,以及淡淡的雜色,而其中淺青色、深綠色、厚鉛色中,也在某些區域性,夾雜了雜色。
秋娃道,“看什麼呢,鬍子叔,還不將你的靈氣輸入進來,感受感受,看看和煉丹爐中,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