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他沒想到當初他視為弟弟的韓王然,實則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最終趁機奪回了王權。
二來,他也萬萬沒想到,他韓武落到最後,居然只有蕩陰侯韓陽這個當年相互仇視的政敵將他的功勞記在心裡,且為了給他抱不平,最終落得一無所有,形同庶民。
一想到如今,韓陽已搬到魏國河內郡,隱姓埋名,準備度過餘生,釐侯韓武就感到十分惋惜,因為在他看來,韓陽不失是一位可媲美燕縐、秦開等韓國將領的人才,能文能武,比魏國的成陵王趙燊、原陽王趙楷之流不知要出色多少。
只可惜,韓王然因為前上谷守馬奢的關係而不肯用韓陽,而韓陽呢,則是因為釐侯韓武的關係,不肯被韓王然所用,導致韓國又失去了一位人才。
“是何人?”韓武問道。
僕從搖了搖頭,說道:“對方只推說故交,不曾透露其他。”
聽聞此言,韓武微微皺了皺眉,他感覺對方的來意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想了想,他吩咐道:“將其請到書房罷。”
“是!”僕從應聲而去。
跟妻兒交代了幾句後,韓武便徑直來到了府上的書房,等候那個不肯透露名諱的訪客。
片刻之後,便有僕從領著一名尋常打扮的男子來到了書房。
韓武瞧了一眼對方,微微皺了皺眉,因為他感覺這名男子似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對方究竟是誰。
而這名男子,正是鉅鹿守燕縐的心腹將領,常洪。
“釐侯。”
待那名僕從退下之後,常洪見四下無人,遂拱手抱拳,低聲向釐侯行禮:“末將常洪,見過常洪。”
『常洪……』
這個名字彷彿是開啟了釐侯韓武腦海中對韓國的記憶,在略一思忖後,恍然地說道:“你是燕縐的部將。”
“釐侯還記得末將?”常洪有些欣喜。
釐侯韓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色平靜地上下打量著常洪。
想到燕縐,釐侯韓武的心情亦有些複雜。
曾幾時時,鉅鹿守燕縐乃是他韓武一系的武將,頗受韓武器重,待等到韓武流落到魏國之後,燕縐亦曾與他有書信上的往來,並且,偶爾還派人送來一些特產,雖然價值不高,但重的是這份心意。
只不過即便如此,燕縐也從未在信中提過有關於「迎他回國」的事,其中原因,韓武后來也從韓陽的口中得到了證實:只因為燕縐對韓王然頗為認可。
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雖然韓武心中難免還是有些芥蒂,但也並非不能接受。
不過今日看到燕縐無故派來其心腹愛將,韓武還是感到很意外,遂問起了常洪的來意。
見此,常洪遂走上前幾步,附耳對韓武說道:“釐侯,末將此番是特地前來助釐侯脫困的……”
『……』
釐侯韓武聞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常洪。
平心而論,倘若硬要說他「被困魏國」,其實也不盡然,事實上,魏國對他的監視頗為寬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