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魏公子潤!』
扯掉罩在頭頂的幔布,韓將司馬尚重回天日之下,情緒不定地暗罵著。
忽然,他面色微變,將左手的食指與拇指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這個是……』
“不好!”
在片刻的茫然後,司馬尚終於辨認出了手指上的異味究竟是什麼。
那是火油!
而與此同時,在魏軍本陣的觀戰臺上,趙弘潤面無表情地下令道:“放火矢!”
一聲令下,分佈在魏軍本陣前的大概千餘名的弓手,將一支支火箭朝著遠處射了出去——無需瞄準,只要朝著那塊幔布的區域射擊即可。
“不……不……”
遠遠看到魏軍本陣處有千餘支火矢射來,韓將司馬尚的心情徹底跌至深淵。
“噗——”
一支火矢落在幔布上,只聽熊地一聲,底下的幔布頓時燃燒起來,這使得幔布底下的代郡重騎兵們變得更加驚慌失措,以至於到處都是人推人、人擠人的景象。
可能是出於對火的恐懼,就算是代郡重騎這些韓國的精銳之士,此刻也早已將軍紀拋之腦後,爭相恐後地擠開同澤想要逃生。
但遺憾的是,這面幔布被點燃的速度,遠遠超過這些笨重的重騎兵士卒想要逃生的速度,只是在短短几個眨眼的工夫,這塊幔布便化作了一片火海,烤得這些代郡重騎身上的甲冑滾燙,不計其數的重騎兵,由於沒能及時解下身上的甲冑,竟活生生被燙死。
他們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使勁全身力氣在地上翻滾,但最終,還是被無情地奪走了生命。
說來也很諷刺,他們身上的厚重鐵甲,此前明明是他們最大的生存仰仗,誰會想到,最終竟成了奪走他們性命的殺器。
“砰——!”
“砰砰——!”
在魏軍本陣處,那幾座巨大的拋石車再次發威,在轟鳴聲中,將許許多多裝滿火油的木桶,拋投到那片被幔布所籠罩的火海,隨即落地開花,木桶炸裂,其中的火油四下飛濺,再次助漲了火勢。
更要命的是,在這些火油桶中,有一部分木桶其實裝載的乃是更可怕的「猛火油」,這種被趙弘潤稱之為石油的原油,在被點燃後,那劇烈的高溫,竟將附近的代郡重騎,連人帶身上的鐵甲,都融化成了鐵水。
殷紅的鐵水。
空氣中,瀰漫著肉香,隨即,這股肉香逐漸變得焦臭。
誰都知道這股氣味來自於何處。
“……”
“……”
此刻在魏軍本陣處,無論是觀戰臺下的兵將,亦或是觀戰臺上的趙弘潤、翟璜、呂牧、褚亨等人,皆默然看著戰場,看著那片被火海所籠罩的區域。
大概是覺得那些代郡騎兵的下場太慘,以至於就算勝利就在眼前,魏軍的兵將也沒有歡呼雀躍的心思。
而相比較魏軍,此刻在韓軍本陣處,那些得知戰場局勢變化的韓軍兵將們,卻是一個個如喪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