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齊魯聯軍攻打任城時,李岌、周奎、蔡擒虎等人皺眉發現,城外的魯國軍隊縱使是朝著城牆方向射擊,在地利上處於不利,但是,他們的飛矢射程居然也能堪堪與魏軍持平。
要知道,魏軍這邊可是有城牆的便利的,這意味著,若是刨除城牆的因素,魏軍的弩具,在射程上不及魯國的弩具。
說實話,這是非常致命的。
當然,這不是說魏國在研發弩具方面的工藝仍落後於魯國,這只不過是浚水、成皋、汾陘三支魏軍還在沿用兩年前的舊式裝備罷了,畢竟目前魏國第一梯隊的軍隊,多達三十萬人,縱使冶造局與兵鑄局徹夜趕工,也不可能同時滿足這三十萬軍隊對於新式裝備的要求。
好在這次魏軍這邊有任城的城牆為助,否則,這場仗還未開打,魏軍這邊在武器上就落入了下風。
“……今日齊魯兩軍初戰失利,這多半是他們尚未適應與我魏軍交戰。”
回憶著今日戰場上的情景,李岌沉聲說道。
蔡擒虎與周奎皆附和地點了點頭。
這跟他們看不看得起齊國的軍隊沒有什麼關係,畢竟今日齊魯聯軍確實是輕敵了。
誰能想到,魯國的軍隊居然堂而皇之在城外組裝拋石機,連個護衛的側翼都不安排,難道那幫人真以為城內的魏軍不敢殺出去麼?
而待等蔡擒虎率領三千步卒殺出城外後,魯軍的應對反應,也是慢得讓魏軍羞於與其為敵。
魏軍士卒簡直無法想象,當時那幫蠢貨在戰場上究竟在做什麼?難道是在討論晚飯吃什麼麼?
正因為如此,在確定對方並非是有意誘敵,而是實實在在的懈怠之後,李岌等人都知道,初戰他們贏定了。
而蔡擒虎也不負眾望,率領三千步卒,一舉殺到了魯軍腹地,若非當時田耽及時派齊軍援護,搞不好蔡擒虎可以單吃這兩萬魯軍。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齊魯聯軍吃了那麼大的虧,想想也知道他們明日必定會提高警惕,如此一來,任城這邊的壓力無疑就會劇增。
“不如我今夜去夜襲吧?”
喝酒喝得雙目隱隱有些充血,蔡擒虎睜著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興致勃勃地提議道:“敵軍初至,還未建成營壘,此時夜襲,很有可能取得大勝!”
聽聞此言,李岌與周奎想了想,隨即,前者搖頭說道:“齊軍的主帥高傒,此人我不太瞭解,但副將田耽,卻是齊國揚名於世的善戰之將,他豈會不防著我軍的夜襲?”
蔡擒虎聞言有點遺憾地點了點頭。
然而此時,周奎卻皺著眉頭提議道:“雖然齊軍或有防備,但正如蔡將軍所言,趁齊魯聯軍尚未在城外站穩腳跟,此時出兵夜襲,很有可能給予敵軍重創……田耽乃是擅戰之將,假設他猜到我軍會夜襲他軍中,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將計就計,設計雙重夜襲?第一波夜襲,在誘出齊軍的伏兵後立刻撤退,齊人見防住了我方的夜襲,很有可能掉以輕心,到時候,我軍第二波夜襲軍隊殺到,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裡,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倘若那田耽乃沽名釣譽之輩,連我軍的夜襲都不曾算到,那麼,第一波夜襲的佯攻,亦可酌情更改。”
李岌與蔡擒虎對視一眼,皆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周奎: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原來竟這般善於用計麼?怪不得前大將軍朱亥不將成皋軍託付給封夙,反而託付給這個周奎。
當即,三人便商議決定,由周奎負責率領士卒對城外的敵軍發動第一波夜襲,而蔡擒虎則負責第二波夜襲。
而與此同時,在任城城東大概十五里處,田耽正在自己的帳內,目視著一份由向軱給予的任城大略城防圖,考慮著明日攻城之事。
不知多了多久,忽然營地外傳來一陣喧雜聲,其中伴隨著陣陣廝殺喊聲。
聽到那些動靜,田耽微微皺了皺眉,表情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