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功氣地手都開始哆嗦,語氣難免也冷淡了幾分:“賢弟的意思是,對那些謠言不管不顧?”
聽到張啟功那語氣,介子鴟就猜到此人已被他激起心火,遂笑著說道:“當然不是。在下以為,謠言一事,斷流不如截源,與其興師動眾,不如靜觀其變,查出謠言源頭,將肇事者揪出來。”
張啟功聞言微微一愣。
不可否認,介子鴟所說的話確有幾分道理,可轉念一想,張啟功就感覺有些不對了:大梁城內的謠言,早已傳到人人皆知的地步,這還差什麼謠言源頭?
難道放出謠言的人會傻到在街上大喊自認?
想到這裡,張啟功皺著眉頭說道:“可這謠言已在大梁城傳得人人皆知,此時再想追查,怕是有些晚了吧?”
“事在人為嘛。”介子鴟笑著說道:“只要抽絲剝繭,必定查到一二。”
“……”張啟功險些氣樂了,不甚客氣地問道:“那可查到什麼了?”
介子鴟並不在意張啟功那咄咄逼人似的口吻,笑眯眯地說道:“承張兄吉言,還真查出了些頭緒,假以時日,必能找到背後主謀。”
你說查到就查到?還說什麼假以時日?那到底是多久?
想到這裡,張啟功略帶嘲諷地說道:“這可意外了,對於那則謠言,刑部都未能查出什麼線索,賢弟卻說已有頭緒?”
介子鴟笑著說道:“確實如此……張兄不信就算了。”
我還沒說不信呢!
張啟功又一次被介子鴟堵地說不出話來。
經過方才一系列的試探,張啟功多少已摸清了介子鴟的能耐不愧是才識、學識毫不遜色於他計程車子,任他使出渾身解數旁敲側擊,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全是一些模稜兩可的廢話。
但隱隱約約間,他也算是摸清楚的一件事:面對這個介子鴟,恐怕並非是安分的主,否則,為何如此在意肅王趙潤出面澄清謠言一事呢?
想到這裡,他故意盯著介子鴟,意味深長地說道:“賢弟啊,我等門客、幕僚,職責在於為主分憂,當恪守本分,不可違背主君意願啊……”
聽聞此言,介子鴟微微有些色變,方才的從容不復存在,盯著張啟功皺眉說道:“張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介子鴟色變,張啟功心下更為篤定,笑著說道:“啊,愚兄就是隨口說說,賢弟切莫在意。”
“……”介子鴟面色陰晴不定地看著張啟功。
瞧著介子鴟表情變顏變色的模樣,張啟功反而鎮定下來了,不復之前的急躁。
雖然他已推斷出,可能是介子鴟阻止肅王趙潤出面澄清謠言,但對此他倒是不擔心。
門下幕僚的私下行為,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他最擔心的,是肅王趙潤改變了主意這才是最麻煩的事!
所幸,事情還未發展到那種糟糕的地步。
至於介子鴟等肅王趙潤的門下,為何違背其主君意願,對此張啟功多少能猜到幾分:誰家幕僚不希望自己效忠的物件能更進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