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啟功臨走時,介子鴟主動要求相送。
在二人走向肅王府大門的途中,介子鴟語氣不善地說道:“張兄,真是好手段。”
張啟功的眼眸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自得之色,能在耍弄手段方面勝過介子鴟這等飽學之士,他也感到頗為自得。
不過自得歸自得,他並不想太過於得罪這位肅王的幕僚,畢竟在肅王趙潤面前,二人終歸是親疏有別,倘若介子鴟懷恨在心,時不時地在肅王趙潤面前說幾句有關他或者有關雍王的壞話,這對雍王弘譽與張啟功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裡,張啟功罕見地誠懇說道:“介子賢弟,有些話愚兄就點到為止。……以肅王殿下的忠勇,我大魏不可或缺,他日我家殿下登基,亦絕不會虧待肅王,做出什麼鳥盡弓藏之事。……雍王不善軍略,他日我大魏的外事,還不是得仰仗肅王殿下麼?介子賢弟可莫要因一己之私,壞了我大魏數十年之計。”
聽了張啟功的話,介子鴟亦暗暗有些吃驚:雍王竟能容許肅王趙潤保留如今的勢力?那這份氣度倒著實令人欽佩。
但說到底,這只不過是張啟功的片面之詞,介子鴟又豈會相信?
更何況,介子鴟自認為他所效忠的肅王趙潤,比雍王弘譽更適合成為魏國的君王。
不過眼下,卻沒有必要與張啟功爭論什麼,於是介子鴟耐著性子說了一句:“介子受教。”
張啟功看了一眼介子鴟的表情,便知道後者多半還未放棄,不過這不要緊,只要明確知道了肅王趙潤的態度,介子鴟的問題並不大,更何況,這回雍王弘譽選擇相信肅王趙潤,但未見得慶王弘信那邊也會繼續容忍,就像張啟功對雍王弘譽所說的:接下來的事,就留給慶王弘信。
想到這裡,張啟功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告辭離開了肅王府。
在肅王府的府門處,介子鴟目送著張啟功坐著馬車離去,心中著實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自詡才智過人的他,此番被張啟功一陣連消帶打,破壞了正在圖謀的大事,這讓他心情著實不好。
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張啟功……
暗自感慨著,介子鴟回到了趙弘潤的書房。
說來也可笑,儘管介子鴟暗自圖謀的事被張啟功連消帶打給破壞了,但介子鴟卻反而受到了趙弘潤的嘉獎,這也著實讓介子鴟有些哭笑不得。
“介子,這次你做得很好,日後這類事,你由你來替本王處理吧。”
不明就裡的趙弘潤,當即就給介子鴟升了職,讓後者負責肅王府與外界的溝通事宜,介子鴟想了半天,也不知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遭遇。
五月臨近中旬,由於有雍王弘譽出面為肅王趙潤闢謠,有關於肅王趙潤意圖爭位的謠言,稍微有所收斂,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朝廷方面即將對宋地的處置。
相比較肅王趙潤參與爭位這個只是新鮮一時的謠言,大梁的魏人更加在意朝廷對宋地、對叛將南宮的處置。
尤其是國內的貴族,無論雍王黨、襄王黨、慶王黨,亦或是肅王黨,依附這些位皇子的貴族們,在處置叛將南宮一事上,皆眾口一詞:決不可姑息!
事實上,這些貴族並不是很在乎南宮的死活,他們只是惦記著南宮以及宋地的財富罷了。
在去年至今年這場好大的戰爭中,魏國國內的貴族,為了支援國家抵禦外敵,不同程度上皆受到了人力財力的損失,而如今戰爭結束,魏國已躲過了覆亡的威脅,這些貴族的貪婪之心,難免又死灰復燃。
因為這樁事,似安陵王趙、安平侯趙郯等人,也沒少往肅王府跑。
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請肅王趙弘潤支援出兵征討宋郡、征討叛將南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