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得到司馬安那所謂的計策,無非就是想辦法逼反哈勒戈赫而已——在不主動與哈勒戈赫溝通的情況下,再強勢地殺一些羱族人,遲早能把哈勒戈赫逼反。
但是這沒有意義。
首先,哈勒戈赫是一位品德純良的人。
記得當年成皋合狩的時候,哈勒戈赫就投出了支援魏國的一票,願意『借道』給魏國,好使南梁王趙元佐率領當初的西征軍、今日的鎮反軍前往支援隴西。
後來,當羯角部落的族長比塔圖對魏國宣戰的時候,哈勒戈赫亦是堅決反對——那個時候,就連祿巴隆、孟良等人都被黑羊部落的族長拉比圖說動,選擇了魏國開戰,唯獨哈勒戈赫這個羱族白羊部落的族長堅決反對,併為此被其餘族長軟禁。
因此總結來說,無論是羱族白羊部落,還是它的族長哈勒戈赫,都稱得上是『親魏』勢力。
殺一個只是在區域性意見上不合的自己人,這有什麼意義?
“阿穆圖會去說服哈勒戈赫的,大將軍放心吧。”趙弘潤輕笑著說道。
見趙弘潤這麼說,司馬安點點頭,遂放棄了心中的打算。
此後,趙弘潤司馬安又叮囑了一些事,司馬安皆記在心中——如今的他,願意聽取這位肅王殿下的命令。
二人聊到深夜,見時辰已不早,司馬安便告辭離開了。
宗衛長衛驕代表自家殿下起身相送,結果一去不回——他不是沒有眼力價的人。
沒看到早已整理好了床鋪的雀兒,正面無表情地坐在床沿嘛。
“奴伺候公子寬衣。”
在司馬安與衛驕相繼離開之後,雀兒便站起身,服侍趙弘潤寬衣。
當然,晚上並沒有發生多麼旖旎的事,兩人只不過是睡在一張床鋪上而已。
畢竟,趙弘潤還在守孝之期內,自然要有所剋制,就好比他在今晚的宴席上只是嘴唇沾了沾酒水,盡了禮數,並沒有真的與祿巴隆那些飲酒一樣。
次日,大清早的,五萬川北騎兵的大統領博西勒便來到祿巴隆的府邸拜訪趙弘潤,手上還提著用白布包裹的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將本來還有些犯困的趙弘潤唬地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前幾日有兩名使者造訪谷城,企圖說服古依古與博西勒反水。
當時,古依古穩住了他們,而待等博西勒從趙弘潤這邊得到了承諾,回到谷城後,立刻就將那兩名使者給宰了。
不得不說,『斬使』是一件非常嚴重且具有羞辱性的事,就好比趙弘潤命人斬了烏須王庭派來的使者,即烏須王的小兒子尹敦比,這就意味著,他與烏須王庭之間就再無迴旋餘地。
而博西勒亦斬殺了烏須王庭與秦國派去的使者,這亦能證明,他已經是鐵了心站在魏國這邊,為了部落,甘心當魏國的走狗。
對此,趙弘潤自然要嘉獎一番。
兩日後,即九月十六日,『三日期限』已滿,在雒城全城的關注下,趙弘潤任命大將軍司馬安擔任先鋒官,博西勒擔任先鋒副將,率領兩千五百碭山騎兵以及五萬川北騎兵,正式開始掃蕩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