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老爺?”
城牆上又探出一個腦袋來,仔細地瞅了瞅何之榮,隨即對城牆上其餘縣兵說道:“沒錯,是咱圉縣城北何家的何老爺,開門吧。”
頃刻之後,城門大開,那些縣兵們笑吟吟地迎了上來。說到底,何之榮的驛長,那也是個不小的官,畢竟手底下掌著一個屯的兵丁嘛。
何之榮衝著那些縣兵微微笑了笑,隨即回首請趙弘潤道:“肅王殿下,請。”
『咦?』
『真的是肅王?』
眾縣兵們面面相覷,尤其是那名方才在城牆上罵罵咧咧的縣兵,此刻更是一臉畏懼,低著頭不敢言語。
好在趙弘潤方才也只是遷怒居多,也不是真的要與此人計較,遂根本沒有搭理這些人,徑直駕馭著坐騎入了城。
“縣令府衙在什麼方向?”入城後,趙弘潤回頭問道。
眾縣兵因為知道己方方才得罪了這位肅王,畏懼地不敢說話,倒是何之榮策馬上前來,說道:“肅王殿下莫著急,鄙人亦是圉縣人,對圉縣頗為熟悉,鄙人給肅王帶路。”
“有勞了。”趙弘潤深深吸了口氣,壓了壓心中的怒氣。
半個時辰之後,在何之榮的帶領下,趙弘潤徑直來到了圉縣的縣衙。
圉縣的縣令姓黃,單名一個璵字,年紀比何之榮小几歲。
當聽說那位肅王弘潤殿下到了他圉縣,此刻正在縣衙外時,那時已上榻準備安歇的縣令黃璵,居然只穿著一件單衣,踩著一雙靴子便急急忙忙從後衙趕到前衙,可能是想親自將趙弘潤迎入府衙。
只不過,接二連三地遭遇行刺,趙弘潤也沒心思擺什麼架子,早在黃璵還未到來時,就透過何之榮與縣衙的關係,先進了府衙。
頃刻後,僅穿著一身單衣的圉縣縣令黃璵,在前衙拜見了趙弘潤。
期間,他與何之榮也打了一聲招呼:“之榮兄。”
何之榮微笑著拱了拱手,恭敬地喚道:“縣令大人。”
趙弘潤在旁奇怪地發現,何之榮似乎與縣令黃璵關係不錯的關係,遂問道:“何驛長,你與黃縣令,莫非相識已久?”
何之榮聞言笑笑說道:“肅王殿下,縣令大人的夫人,正是鄙人的族妹。”
趙弘潤一聽就明白了,怪不得何之榮可以在關城門後進入縣城,還可以任意進出縣衙。
當然,這並不奇怪。
畢竟一般來說,似黃璵這些縣令,都是透過科舉或者舉薦的門路,被朝廷委任為某地的縣令。
這些縣令赴任時,絕大多數都是獨自一人,要麼帶著一個使喚的小廝。
就拿眼前這位圉縣縣令黃璵來說,倘若他是以平民的身份登上仕途,並無靠山的話,那麼,他在赴任後的第一件事,其實並不是抓當地的治安、民生,而是與當地的貴族、豪紳打好關係。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迎娶當地豪族的女子,就像眼前這個黃璵一樣。
如此一來,作為“外來人”的縣令,就會被當地的豪族所接納,給予其支援,而不至於故意弄出什麼亂子來捉弄縣令。
區別僅在於,有的地方的豪族只是希望與縣令打好關係,免得家族的利益受損,而有的地方豪族,就純粹是想控制縣令,謀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