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潤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問道:“那剩下的人,為何不一同搬遷至召陵呢?”
呂摯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召陵縣亦人滿為患。……召陵縣的『人滿為患』,那是真的,據說該縣的縣令大人連縣衙都騰出來了,自己與我等難民一同住在城外,我等也並非不識好歹之人,不想再給召陵縣增加更多的負擔。”
聽了這話,趙弘狐疑問道:“召陵縣是『真的』人滿為患,這麼說,還有假的咯?”
呂摯聞言瞧了一眼趙弘潤,淡淡笑了笑,說道:“不就在公子眼前麼?”
『安陵?』
趙弘潤下意識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安陵縣城,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而這時,忽然難民營的外圍傳來一陣打鬧聲。
聽到那聲音,呂摯臉上浮現起憤恨之色,對含著手指站在炊具前的女兒說道:“丫兒,保護好你娘,爹去去就來!”
說罷,他操起方才宰割狼肉的那柄小刀,朝著喧鬧聲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見此,趙弘潤心中大疑,連忙追了上去。
一邊追,一邊喊著呂摯。
“呂兄,呂兄,發生了何事?”
聽到趙弘潤的呼喊,呂摯放慢了腳步,皺眉對前者說道:“這位公子,你就不要淌這趟渾水了。”
趙弘潤仍然堅持詢問,見此,呂摯遂告訴趙弘潤道,那是安陵縣的縣兵出城驅趕他們這些難民,雙方起了衝突。
聽聞此言,趙弘潤又驚又怒。
雖然說這些難民來自原鄢陵、西華等地,可他們既然來到了安陵,就應當受到安陵縣的庇護,可安陵縣,居然派出縣兵驅逐這些難民?
『那安陵縣令,究竟幹什麼吃的?!』
趙弘潤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氣勢,與方才笑容滿面簡直判若兩人,就連呂摯這位成年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帶我去看!”趙弘潤沉聲說道。
“……是。”呂摯被趙弘潤的氣勢震懾,順從地帶著趙弘潤來到了嘈雜聲傳來的地方。
果不其然,只見在遠處,有數百名穿戴一致的縣兵,正與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中的男子發生衝突。
前者,手持著清一色的棍棒,而後者,有的赤手空拳,有的則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充當武器,雙方廝打在一處,毀壞了許多難民的棚屋,場面極其混亂。
而縣兵之中,有一人看起來像是頭頭的男人,此刻正扯著嗓子大喊:“……你們這群傢伙是不是就聽不懂人話?縣老爺去年冬季前就叫你們搬遷他處,看在天降大雪的份上,才允許你們拖到今日,你們還要死賴了此地。……今日,你們遷也得遷,不遷也得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