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那名新兵連連陪笑稱是,不敢再亂說什麼。
忽然,他側了一下耳朵,納悶地問道:“幾位大哥,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怪聲?”
附近的韓軍士卒們斜睨了一眼這名方才亂說話的新兵,其中一人嗤笑道:“除了雨聲還有什麼?”
“好像……不是雨聲。”那名新兵困惑地搖了搖頭,皺著眉頭,比劃著雙手說道:“好似是……軲轆滾動的聲音。”『注:軲轆,可以理解為是木質的車輪。』
可能是見這名新兵說得信誓旦旦,附近的韓軍士卒們側耳傾聽了一陣。
只可惜,他們除了聽到雨聲外,再沒有別的什麼聲音。
“你又要做什麼?”那名什長沒好氣地罵道。
新兵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來,正朝著皮牢關外那條羊腸穀道。
他感覺,那些奇怪的、彷彿是軲轆的聲音,隱隱約約就是從前方傳來的,但是因為這場秋雨的關係,聽得不是很真切。
他睜大眼睛想看清楚面前那條羊腸古道,但遺憾的是,從猗山飄來的嗆人的灰白煙氣籠罩了羊腸穀道與這座皮牢關,以至於他面前白茫茫一片,非但看不清,然而被那些嗆人的煙氣嗆地連連咳嗽。
“咳、咳咳。”
“……”在他身旁,那名什長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小子,你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坐下來。”
新兵搖了搖頭,有些倔強地指著前方說道:“我總感覺那裡有什麼聲音傳來……”
附近的韓兵們哈哈大笑。
但是過了片刻後,他們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們的確逐漸聽到了如那名新兵所說的,那種彷彿軲轆滾動的聲音。
“不太……對勁……”
關隘上的韓兵們,陸陸續續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望向關隘外那條羊腸穀道。
忽然,一陣西風吹來,吹散了些許關隘外的白色煙氣。
頓時間,那名新兵的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
因為他在那白茫茫的煙霧中,看到了一座……井闌車!
“敵……”
“噗!”
敵襲兩字尚未喊出來,就見漫天的弩矢從白茫茫的煙氣中激射而來,可憐那名新兵,尚未喊出警訊,就被一支弩矢射中的腦袋,身體向後一仰,栽倒在關隘上,當場斃命。
而與此同時,那些感覺情況不對勁且正聚精會神注視著關隘外羊腸穀道的韓兵們,亦被這波箭雨射殺了幾十人。
唯有寥寥幾名士卒僥倖未被那些箭矢射中,此刻正瞪大著眼睛,駭然地望著關隘那片白茫茫的煙氣中,徐徐浮現出一座井闌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