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宗衛長衛驕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勸道:“殿下,不宜觸碰啊。”
“什麼?”趙弘潤隨口問道。
衛驕苦笑了一下,雖說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家殿下比他想得還要透徹、還要周全,但作為宗衛,又是宗衛長,他必須盡到自己的責任。
因此,他罕見地用嚴肅的語氣低聲說道:“蕭氏餘孽,與遊馬是不同的。……您可以恢復遊馬軍的番號,甚至日後為遊馬平凡,因為碭郡遊馬,皆是值得敬佩的我大魏男兒漢;但這蕭氏餘孽,不管他們曾經是否受了什麼冤屈,皆不可赦免他們企圖顛覆國家的惡意……他們是兇黨,是心患,是亂臣賊子。”
趙弘潤聞言瞧了一眼衛驕,似笑非笑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想赦免蕭氏了?”
“你是在擔心玉瓏公主吧?”向來莽撞衝動的衛驕,罕見地表露出了他心思細膩的一面。
趙弘潤不置與否地輕哼了兩聲。
的確,正如衛驕所言,趙弘潤只是想到了玉瓏公主,因為後者的生母就姓蕭,因此,他有些擔心玉瓏公主在得知這件事後的心情。
父親殺了母親,孃舅、舅公一支牽連被誅,餘黨因為憤恨,成為了企圖顛覆國家的亂黨……好端端的親情不復存在,甚至變成了彼此對立,恨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
似這種事,他怎麼敢讓玉瓏公主得知?
“衛驕,你說,咱倆方才對她的解釋,玉瓏她信了麼?”趙弘潤忍不住問道。
衛驕聞言苦笑了一下,隨即,低聲說道:“卑職以為,公主信或不信,不是問題,關鍵在於她是否願意去相信……”
趙弘潤驚訝地瞧了一眼衛驕,忍不住說道:“難得你還能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有點向沈彧靠攏的意思啊……”
衛驕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正色說道:“卑職以為,還是將公主帶到商水為好……遠離大梁,讓公主儘早忘卻這件事。”
“不妥。”趙弘潤長吐一口氣,搖搖頭說道:“倘若父皇耿耿於懷,我自然會將玉瓏送到商水,但眼下父皇已明確表示,他無暇顧及這件事……此事再將玉瓏帶往商水,反而會引起玉瓏的猜忌。……你說得沒錯,玉瓏眼下將信將疑,但是她心中願意相信,若此時將她送離大梁,難保她不會胡思亂想。”
“這倒是……”衛驕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靈光一閃地說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帶著公主到城外遊玩一番?”
“我哪有這工夫?”趙弘潤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衛驕,隨即,他皺眉說道:“唔,你明日叫人到我六叔府上,問問六叔,他這回準備在大梁呆多少日子。”
不得不說,趙弘潤想得很好,他知道他六叔趙元俼不是一個消停的人,身為王爺,身為姬姓趙氏的子弟,可這位六王叔呆在大梁的時間,遠沒有他天下各地遊玩那般長,倘若這位六叔要離開大梁的話,正好將玉瓏公主帶走,遠離大梁,多半能夠讓玉瓏公主忘卻這些煩惱。
次日,宗衛高括去了一趟怡王府,詢問了六王爺趙元俼在此之後的行程,然而卻錯愕地得知,這位以往似乎根本不願意在大梁久住的六王爺,這次不知怎麼的,竟然說要在大梁住上一段時日。
“六叔這回要在大梁住上一段時日?”
趙弘潤聽到這話簡直難以相信。
“是的。”宗衛高括表情古怪地說道:“六王爺還託卑職向殿下傳達,他說,之後一段時日,他要四處拜訪故鄉,會很忙,讓殿下您好好照顧玉瓏公主。”
“……”趙弘潤無言以對。